此為fangdao章~ 第九章
濃烈嗆人的酒味撲麵而來。
許賀添頓了頓, 還是伸出一根食指撐住了司禾肩膀。
半月沒見了,女人頭發剪短了些,發尾挑染了灰綠色。
嘖。
男人有些不爽地咂了咂嘴。
夜色漸深, 司禾眼神更顯亮,白皙的臉頰上染上了兩片紅暈,狐狸眼眼底有一層水霧,清純又撩而不自知。
踉蹌了兩下站穩,司禾皺了皺鼻子,眼神怪嗔看向許賀添。
半餉後, 她微嘟起嘴,然後小聲“嘁”了聲。
許賀添垂眸看她, 眉微皺:“在這吃飯?”
“嗯!”女人乖巧地挽起唇角, 用力點頭,“劇組聚餐。”
“喝了多少?”
“不多!”女人睜大眼睛使勁搖頭, 小心翼翼伸出一根食指, “就一……”
她快速抬了下眼睫打量男人神情, 接著其餘四根手指又悄悄跟了上來, “好吧, 就五杯……”
許賀添學她語氣,輕嗤:“就五杯?”
他加重了“就”字, 嘴角輕扯出下彎弧度。
“啊。”司禾像做錯了事的小孩子似的衝他討好的笑。
許賀添薄唇微張,欲言又止。
幾秒後。
“算了,”許賀添抽出手機按了幾下,然後放到臉側,“送你回去。”
電話通了,他把手機貼向耳朵,言簡意賅:“把車開過來。”
司禾朦朦朧朧聽到了個“車”字, 立刻警覺。
小腳丫噠噠噠繞到許賀添正前麵,認真的神情質問他:“你要乾什麼?”
“送你回去,”許賀添抿直唇角重複了一遍。
他彎起食指中指,輕夾了下女人鼻尖,語氣染上無奈,“小酒鬼。”
司禾輕“啊”了聲。
許賀添沒用勁,但她還是佯裝疼痛地使勁揉了揉鼻尖,語氣委委屈屈又嬌嗔:“我沒醉,真的……”聲音卻沒自信得漸漸低下去。
許賀添短促地笑了聲:“哦。”
這裡是私人會所,隱私做的很好,圈內明星聚餐都很喜歡選在這裡。
但為了以防萬一。
許賀添伸出手繞到司禾後腦勺,指尖一挑,冬裙衣衫帽罩上來,蓋住了女人大半張小臉。
她慣性地跟著揚起下巴,秀挺鼻尖也隱在帽子裡,隻剩兩瓣掛著水光的紅唇露在外麵,兩頰微鼓。
許賀添指尖頓了頓,視線一寸寸下移,最後在女人唇上定格。
幾秒後,男人喉嚨上下滾了滾,收回手臂,移開視線。
在看到倚靠在門邊的身影時,許賀添麵色霎時冷了下去。
白元被發現了也不介意,他揚唇笑了笑,手插褲兜大搖大擺地走過來。
視線在男人身上停留片刻,他轉頭看向正和帽子做鬥爭的司禾,語氣很柔:“姐姐,你怎麼到門口來了,吳導讓我來找你呢。”
“……”
許賀添垂眸從下到上打量了白元一眼,然後不動聲色地右移一步,擋在司禾前麵,一字一頓:“她喝醉了。”
“我知道,”白元笑了下,“我會送姐姐回去的。”
還“姐姐”——
許賀添輕嗤了聲,連表麵功夫都懶得做。他舌頭抵了低臉頰,眉尾輕挑:“需要麼。”
“誒,白元?”司禾從許賀添背後探出頭,眼睛在二人身上逡巡,“你們在說什麼呀?”
“沒事。”
許賀添轉回頭,又把帽子給司禾戴上。
正好路邊的白色保時捷按響了喇叭,芋頭從車裡伸出頭:“添哥,這邊兒!”
許賀添朝芋頭點了點頭,剛走了兩步,想起了什麼又退回來。
他對白元緩緩道:“人,是經紀人接走的,懂?”
“……”
許賀添先打開前門,把司禾挎包扔了進去。然後利落地打開後門,把女人塞了進去,自己則繞到另一邊上車。
芋頭把車往外開,從後視鏡看兩人:“送……嫂子回哪裡啊?”
許賀添下巴往右邊一揚:“問她。”
司禾姿勢端端正正靠在後座,眼睛亮晶晶卻透露著懵懂,她極為緩慢地眨著眼睫,訥訥道:“啊?”
“……”
芋頭摸出藍牙耳機戴上,小心翼翼問:“那我打電話讓源哥聯係下蔚姐?”
許賀添沒說話,默許了。
“啊,不行。”
司禾突然想起了什麼,坐直身子,認真道,“不能打擾蔚姐!”
正好對麵也沒接電話,芋頭取下耳機:“他們在開會嗎?”
“不是,”司禾頭搖得像撥浪鼓,“蔚姐今晚在約會。”
她一字一句道,“和男朋友約會。”
想了想,司禾又兀自點了點頭,麵色一本正經地補充強調道:“她男朋友是真的,所以不能打擾。”
“……”
空氣凝滯了片刻。
芋頭好像突然get到了些什麼。
許賀添極為緩慢地轉動脖頸,看向司禾。
半餉後,他扯起嘴角,從鼻子裡輕“嗬”了一聲。
“去華南公府。”
男人抱臂斂目,語氣沒什麼情緒地吩咐芋頭道,“真男朋友不能打擾,去假老公家吧。”
“……”
-
司禾第二天醒來時,入目是熟悉的黑白灰係房間,黑色大床隱隱透著熟悉的薄荷須後水氣味。
身上的衣服從裡到外都被換了個遍,現在穿的是她在彆墅裡住時的絲綢睡衣。
她皺起眉頭,誰換的……?
反應了兩秒,她像案板上的鯰魚似的從床上彈起來。
隨之而來的是後腦勺酒後的暈眩感。
司禾使勁揉了把臉,捂住額頭,閉眼回憶:“想想想想......”
記憶卻斷斷續續像珠子,怎麼也連不起來。
正懊惱時,房間門被推開。
許賀添穿著一身黑色家居服,拿著吹風機進來。男人頭發被吹得半乾,黑色碎發搭在漆黑瞳孔上,冷白的膚色像在發光。
普普通通的一身衣服竟被穿出了走秀的感覺。
“醒了?”
他隨意地問了句,指尖拉開床對麵的抽屜,把吹風機扔了進去。
“嗯……”
司禾手指促狹地捏了捏被子:“昨晚我喝醉……了?”
許賀添頗為意外地微揚眉梢,欣賞的語氣:“你還知道?”
“……”
廢話,都斷片了能不知道。
司禾摸著後脖頸,鼓了鼓臉頰,開始問問題。
許賀添倒也耐心地一個一個回答她。
“昨晚你怎麼在那兒?”
“朋友吃飯。”
“你接我過來的?”
“不然?”
“衣服……誰幫我換的?”
“你還希望是誰?”
“……”
“最後一個問題,”司禾頓了頓,神情微赧,“我喝醉了沒對你做什麼吧?”
許賀添沒立即回答。
他定定看了她半秒,抱臂往後靠向書架,一隻長腿好整以暇地搭上另一個腳踝。
男人唇角一側微勾,聲音隱約染上些笑意,“你猜。”
對視片刻。
司禾故作淡定地聳了聳肩,掀開被子坐到床邊,“算了,我其實也不是很好奇。”
屁,她其實心裡好奇得抓心撓肺。
但是又不想表現出來。
“嗯,”許賀添點了點頭表示理解,“那就下來吃飯。”
-
許賀添轉身出了房間。
司禾喪氣地揉亂了頭發,側身伸手去床頭櫃摸手機。
她手指頓了頓,突然想起半月前她曾將裝著婚戒的絲絨盒子端端正正擺在了這裡。
看來許賀添已經發現並收走了。
她抿了抿唇,拿過手機。
意料之外的沒有連環call,林蔚隻發了三條信息,都是問她在哪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