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祥和的夜晚, 行人步伐匆匆直奔家的方向,白日的喧囂與吵鬨已逐漸消失, 半封閉的醫院大廳裡, 隻有零散的幾盞燈仍舊堅持著工作。
半亮半暗的指引台裡,兩位年輕的值班護士正在小聲交談。
“剛剛主任從這裡去了五號病室,聽說直接送來了六位病人, 感覺好像很嚴重。”一位短發護士看看周圍壓低聲音道:“而且這幾位可是大有來頭,大門口現在圍了一堆記者, 他們好像是明星。”
長發的護士就這台燈的光低頭寫記錄, 將自己聽到的情報分享:“他們都是踢足球的運動員,名氣好像很大。”
“足球好啊,踢足球的帥哥多!看看貝克漢姆就知道,足球這個運動,帥哥是真的多。”短發護士瞬間門開心,瞬間門打開話夾子給對方推薦。
長發護士微微抬頭,笑著睨了她一眼,調笑道:“昨天你還說貝克漢姆是打籃球的。”
突然被提起黑曆史, 短發護士瞬間門被嗆到,振振有詞:“那不是失誤嗎?隻是嘴快而已, 我當然知道他是踢足球的!”
夜班總是讓人容易困倦, 低聲的交談讓緊繃的神經逐漸放鬆,短發護士打了個哈欠,越想越覺得有意思, “而且這群帥哥竟然是因為吃火鍋住院, 該說他們厲害還是不厲害?”
長發護士頭也不抬,輕聲接話:“不,應該隻能說我大中華火鍋厲害!”
至於人能吃到住院, 那隻能說人有些奇葩。
而此時在五號房間門裡,奇葩的幾人正在修養身心。
亞恩維德拿著蘋果小心翼翼,右手拇指頂在刀背上,左手小心轉動蘋果,仿佛一個嚴肅認真小學生,認真完成老師布置的家庭作業。
剛剛被值班醫生秀了削蘋果皮絕技後,亞恩維德就受到了深深的吸引,從未嘗試過的他決定大膽挑戰。
“亞恩,彆挑戰了,我們今天都挑戰進醫院了,你這繼續挑戰下去,蘋果也要進醫院了。”內斯塔躺在床上也不老實,盯著亞恩維德吐槽。
胃部的灼熱還未散去,跑了太多廁所導致雙腿有些發軟,隻能躺著的內斯塔眼見亞恩維德不僅沒停下動作,反而再次拿出一個蘋果,哀嚎道:“亞恩,你彆削蘋果了啊!”
剛從洗手間門回來的皮爾洛坐在床邊,本就腫脹似乎總是未睡醒的眼盯著藥滴滑落,感覺整個人陷入迷茫。
意大利醫生很少會給病人打點滴,一般而言除非大病,病人們絕不會享受到臥床打針的待遇,以至於護士小姐拿來點滴時,一群人差點以為自己命不久矣。
明明隻是吃了個飯而已,結果竟然是冒著生命危險?
不懂中國火鍋的外國佬,在這一刻深深敬佩起了中國的真男人們,他們冒著生命危險品味美食,這是對美食多麼沉重且深刻的愛啊!
而且全國人都如此的情況下,怪不得華夏被稱為美食之都。
再次不小心弄斷蘋果皮,失望的亞恩維德歎氣,輕聲點評:“還是得更輕點用力。”
說了半天亞恩維德完全沒關注,內斯塔有些崩潰,叨叨不停:“亞恩,你現在該關心關心我們,蘋果任何時候都可以削。”
聒噪的家夥不被滿足是不會安靜,感覺內斯塔的話有些道理,亞恩維德放下蘋果起身準備關心一下這些家夥們。
五個病號同樣躺在床上,雖然不同於救護車上哀嚎連連,然而他們臉色現在依舊蒼白,眼神有些空洞,感覺確實需要他這唯一正常人士的照顧。
亞恩維德起身走到最裡側,藥物作用下,今天早已勞累萬分的古蒂陷入了沉睡,金色的頭發鋪灑在白色的枕頭上,看起來像個恬靜的天使。
倘若這個天使白日不會生氣的話,那他一定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天使。
睡著的家夥並不需要他的安慰,亞恩維德趕往下一位病號。
勞爾此刻睜眼盯著天花板,刺眼的燈光讓勞爾下意識眨眼,此刻正在反省自己的勞爾察覺亞恩維德幫他整理了下被子,眼珠轉動,啞聲道:“謝謝。”
話音剛落,他便忍不住咳,辣椒的氣味仍停留在他的口腔裡,藥效還未上來的勞爾感覺嗓子仍舊在燃燒。
給勞爾端上水後,側躺著的加圖索背對著他,然而經過的亞恩維德確定自己聽到了對方肚子裡不停發出的咕嚕聲,這種情況肯定睡不著。
亞恩維德輕聲問道:“伊萬,需要喝水嗎?”
閉著眼的加圖索搖頭,虛弱無比吐出一個音節:“不。”
等不及亞恩維德的詢問,旁邊皮爾洛已經說出了他的要求:“水!”他要喝水!他嗓子快不行了!
全場六人反應最大的不是古蒂和勞爾,也不是吃得最多的內斯塔,反倒是大膽嘗試了幾口而已的皮爾洛。
哪怕點滴已經打上了,皮爾洛跑廁所的次數也沒有明顯降低。
小心給他遞上一杯水,亞恩維德最後來到內斯塔身旁,按理本該最嚴重的內斯塔,實際卻是五人中最為活蹦亂跳的一個。
雖然他同樣起不了床,但他竟然還有精神同亞恩維德開玩笑:“亞恩,我也想喝水。”
才喝了不少,顯然就不是真心的需求,亞恩維德懶得理會他,坐回椅子上,將之前削的坑坑窪窪的蘋果遞給他,調侃道:“桑德羅,這個也可以,蘋果也解渴。”
嗓子劇疼根本無法吃下任何東西的內斯塔,抱歉,這個真不可以!
躺在病床上的幾人甚至還能安然入睡,然而一路奔來的馬爾蒂尼和耶羅心情就不太美妙。
他們實在搞不懂為什麼吃飯能吃進醫院,而且更巧的是竟然能和對家球員一起吃進了醫院,萬分不懂的兩位隊長決定來一探究竟。
如果是這群小兔崽子裝的,他們一定讓他們現場入院。
如果是真的,那也得現場削一頓!
由於亞恩維德幾人跑得太遠,等隊長們緊趕慢趕來到醫院時,已經將近深夜三四點。
即便如此,他們依舊被宛如潮水般的閃光燈瞬間門包圍,萬般無奈下,兩人隻能錯車而行,共同分擔媒體的注意力。
記者一擁而上,對著落下車窗的馬爾蒂尼伸出話筒,激動道:“馬隊,米蘭這邊進醫院的有四個人,皇馬有兩人,聽說他們是因為打架來的醫院,那米蘭四打二是不是不太好?”
馬爾蒂尼挑眉,這顯然是更偏向於編造新聞的報紙。
雖然不支持打架,但對隊員們戰力非常清楚的馬爾蒂尼腹誹,打勞爾和古蒂還需要四個人?
“耶羅隊長,對於古蒂和勞爾場上同對手打架,場下和對手坐在一桌吃飯的情況,你有什麼看法?”
心地善良的媒體給了皇馬隊長一個開口的機會,耶羅放下車窗微笑道:“我們場上是對手,場下是隊友,皇馬和米蘭的關係一向很好,場上的些微摩擦並不會影響我們的感情,勞爾和古蒂的做法沒有任何問題。”
“兩位隊長對於隊員們吃飯吃到住院有什麼想法?難道是由於兩隊食堂夥食過差,導致球員們現在暴飲暴食了?”
當前馬爾蒂尼和耶羅仍未得知真相,仔細一想還真有這種可能性。
米蘭其他食物很好吃,但營養餐確實不敢讓人恭維,剛巧最近大家都吃得營養餐,越想越覺得靠譜,然而越是靠譜越不能說,畢竟丟人!
兩位鳴笛示意媒體讓開,醫院的安保人員開路示意他們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