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腳轉向右腳,重心瞬間偏移,以為齊達內要轉身過人時,有力的腿從斜側而來,作為後防前的最後防線,雷東多想要連球帶人—起留下。
隻可惜,人是留下了,球卻沒了。
“齊達內斜傳羅納爾多,外星人再次接到了球!”
“勞爾來到了米蘭右側!”
瘋狂的進球有劣勢自然也有優勢,防守時皇馬眾人有多卑微,進攻時的意願就有多強烈。
短短時間進攻卷土重來,今天肩負球隊防守重任的馬爾蒂尼和斯坦姆直接上前。
卡福由左向中牽製弗拉維奧,趕來想再摻—腳的卡洛斯被亞恩維德直接貼上。
鬱悶的巴西人嫌他礙事想讓他離自己遠點時,局勢再變。
“馬爾蒂尼滑鏟!”
“球權沒能留下,球飛往右邊界!”
墜落的足球在邊界周圍滾動,被卡福拖住的弗拉維奧又氣又急,麵對對方快氣紅的臉,麵帶笑容的卡福仍舊淡定無比。
弗拉維奧:“離我遠點,快讓我過去。”
老好人卡福笑容和善,不言不語。
球即將滾出邊界,正當所有人以為這球肯定出界時,消失半場的人突然出現在那裡。
“勞爾!”
紅黑球迷瞬間起身,解說們紛紛站起緊盯屏幕。
“勞爾得到了球權!”
“球還沒出邊界!”
卡福頓覺不好,立馬放開弗拉維奧準備上前阻止,可惜這次弗拉維奧反倒樂嗬嗬拉住了他,臉上的笑容格外欠揍。
大兄弟,彆跑啊,多和我呆—會。
本場比賽靜待了許久的勞爾終於得到了機會,—個他等待很久的機會。
本場比賽倘若AC米蘭隊內情緒最為複雜的是雷東多,那皇馬陣中情緒最為複雜的就是勞爾。
伯納烏新的王子,當這個王冠戴在他的頭上時,勞爾欣喜的同時也有惴惴不安。
皇馬青訓出身的球員裡很少有人會不敬仰雷東多,哪怕勞爾對他的癡迷並沒有自己的好友那般強烈,他同樣對對方萬分尊敬。
雷東多是前輩,同樣可以說是他的老師,在勞爾呆在一線隊的時候,雷東多幫了他很多。
他尊敬這位前輩,也同樣曾希望永遠能與他並肩作戰。
歐冠奪冠後的騎士禮,昔日的勞爾曾真心認為雷東多會終老於伯納烏,從伯納烏的王子到伯納烏的國王,勞爾認為雷東多足以配得上這—切。
隻是時過境遷,過往的—切都遠非他們能改變。
如今的他們相向而立,不單單是球隊的勝利,勞爾同樣想要證明,向這位前輩甚至偶像證明自己。
卡福被拖住,內斯塔斷後,勞爾從右邊路切入中路,雷東多麵無表情衝過來。
“菲戈舉手要球!”
“羅納爾多衝入禁區,米蘭現在防守人數不夠,回防的速度有點沒跟上。”
加上中前場必然造成後場空虛,米蘭的後防已經很穩了,可再穩的後防也抵不住—群人上來圍毆。
“埃爾格拉也在要球,老天,他可是中後衛!”
“皇馬現在全上來了!”
右腳將球扣下,雷東多直衝而來,勞爾—腳短傳給卡洛斯,亞恩維德上來就要搶,卡洛斯隻能立刻轉移球。
“齊達內接到了球。”
“皇馬禁區內現在有三個人!”
解說的話無法入耳,球迷的聲音卻格外清晰,在禁區外奔跑穿過防線的勞爾似乎聽到了他的名字。
這件在伯納烏時有發生的事,今天對於他而言卻帶有不一樣的意義。
“雷東多/勞爾。”
曾經的王子,今日的王子。
彼時的王冠此刻在他頭上,前任未能完全實現的願望,勞爾想要將他實現,或許很難,但說不定他能終老於伯納烏呢?
終生為皇馬而戰,終生為純白榮耀而戰。
“勞爾。”哪怕他此刻腳下沒有球,場外不少球迷也在高喊他的名字。
這是外星人得不到的掌聲,這是菲戈得不到的呼喚,隻有勞爾能得到,隻有自家孩子才能得到的偏愛。
美淩格懷念當年的美好時光,但他們更珍惜現在的一切。
雷東多重回伯納烏的第一場比賽,也是勞爾站在他對麵的第一場比賽,伯納烏為他們新的王子加油高呼。
夜空浩瀚,涼風催不散內心的灼熱。
“齊達內傳球!
“勞爾接球!”
“勞爾禁區外打門!”
迪達奮力一跳,然而卻沒能追上飽含如此執念的一球。
遲來太久的重逢,遲來太久的歸來,2000-2003,雷東多等了三年重新踏上這片草地,勞爾等了三年才踢進這粒獨一無二的球。
“Goooooooooooooal”
“皇馬首進一球!”
“皇馬率先取得領先。”
隊友蜂擁而上,萬千人的歡呼裡,勞爾笑著看向雷東多,無聲宣言。
“費爾南多,我現在可以扛起旗幟了。”
昔日王子遠走故地,而他親自帶起的孩子卻帶上了他的王冠。
雷東多站立原地鼓掌,美淩格同樣為他們的孩子獻上掌聲。
“從競技角度而言,皇馬的選擇非常明智,送走老功勳球員既能保持球隊年輕活力,也便於更衣室穩定。”安迪格雷感慨道。
馬丁泰勒:“但是從球員角度而言,確實有些不近人情。”
白衣環繞的球場,停下奔跑腳步的亞恩維德環繞視四周,場上的雷東多和勞爾、卡西利亞斯,場下的古蒂等等…
千萬人歡慶進球之際,亞恩維德卻突然想起一句球迷的吐槽。
渣團無情,奈何總有癡情人飛蛾撲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