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四十九章】再等等(1 / 2)

朽寂魔尊最後還是沒能帶走易塵, 與劍尊陰朔拚了個兩敗俱傷,又被事後趕到的幾位仙尊聯手擊退, 最終隻能無功而返。

這驚天地泣鬼神的一戰耗時頗久,久到易塵已經徹底扛不住,在那很像少言的白衣男子的懷裡沉沉昏睡了過去。

臨睡前,易塵還連比帶劃, 提醒少言沙漠裡還有一個人,千萬彆把他給忘了。

“你說的是這個孩子嗎?”素問笑眯眯地指了指自己雲舟法器裡昏迷不醒的少年, “剛剛看這孩子倒在沙漠裡, 就順手撿回來了。”

醫仙素問在不坑人的時候,都是十分悲天憫人溫柔和善的, 對於以懸壺濟世而立道的醫仙來說, 撿屍算是常年必修課了。

“一個凡人?”剛從百草畢天鼎裡爬出來的紫華看著素問手掌心中縮小的雲舟, 忍不住好奇道,“是小一的朋友嗎?”

“先帶回去吧。”不管如何,小一昏迷前都特地提了一句, 那就證明這個少年在她心中是不同的。

少言這麼說了,其他幾人自然沒有異議,但是當收劍歸來的陰朔將目光落在少言懷中的少女身上並理直氣壯地伸出雙手時,氣氛頓時就變味了。

劍尊是天界最美的女人,也是這世上最強大的劍仙。她有一雙極美的手,並不像尋常女兒家那般纖細嬌柔, 反而骨節分明, 修長有力。

“男女授受不親。”陰朔看著少言的眼神裡藏著嫌棄, 晃了晃那雙玉塑般的手,冷聲道,“給我。”

劍尊不愧為當世最強勢霸道的老祖,前頭剛打跑了魔尊,轉頭就跟道主抬杠,氣焰滔天,半分不落於人。

道主一身白衣,與懷中人的青衫交織在一起,宛如兩隻蝴蝶翩然的羽翼,純粹卻又有著令人無法忽視的柔意。

劍尊站在道主身前,明明也是三尺皓雪,卻冷得仿佛深山之地無人踏足的寒冰。

麵對劍尊的咄咄逼人,少言隻是微微抬眸,半闔的眼簾下是一雙淡漠到近乎無情無欲的眼,卻到底染上了幾分紅塵的溫度,不再高遠得遙不可及。

“你想吵醒她嗎?”少言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喜怒,但拒絕的意味卻分外明顯,“她累了,讓她好好休息吧。”

陰朔看著那戴著麵具的女孩即便是在睡夢中也不安抿起的唇,忍不住輕嘖一聲,卻到底還是緩緩放下了手。

一行人回到了蒼山,可除了少言與魔尊以外,他人卻並不知曉,來到此世的不僅僅是易塵,還是天道。

在劍尊的一再堅持之下,易塵最終被安置在了陰朔的道場中,慘遭圍觀。

“麵具不能摘下來嗎?”六人擠在陰朔道場裡布置得最為清雅的房間內,壓低了聲音小聲交談。

紫華伸手想要摸摸易塵臉上的麵具,卻被清淮一把摁住了手臂,雖然修仙之人早已超脫凡俗之外,無甚男女之分,但是這樣到底有些冒犯了。

“仙魔大會還要繼續嗎?”

這一屆的仙魔大會可謂是風起雲湧,一波三折,從魔道心懷不軌下場詭辯,一直到最後鬨出召請天道的事件,簡直鬨得人身心俱疲。

“自然要繼續的。”素問拿著藥杵搗著藥,身旁是捂著臉幾乎要暈過去還不停碎碎念念喊著“不要熬不要熬等我加麥芽糖煉成丹再給小一吃”的紫華,輕笑著道,“不過偷得浮生半日閒,也是不錯的。我看元機勢頭正好,可能也不希望我們打擾了他的興致。”

素問此話一出,吃著葡萄的清淮沒忍住,險些被葡萄皮噎住。

他們一行人回來以後就躲在了房間裡滿懷好奇地打量他們的小仙女,問道七仙跑了六個,甚至最能鎮場子的道主都走了,論道壇上一時之間混亂不已。

他們這些沒良心的跑得乾脆,最重規矩的元機卻是硬生生忍了,身為天地之師,他不得不代替道主繼續坐鎮論道台,半步都走不得。

元機雖然不是天柱,但到底是這世上身負道統最多的仙尊,由他坐鎮仙魔大會,魔道那方雖有不滿卻也會妥協一二,但如果連元機都走了,那仙魔大會的場子可以說是徹底毀了,不管誰來出頭,那都是名不正言不順。

因著這個緣由,責任心重的元機即便心急如焚都不敢離開半步,這滿心火氣都朝著苦蘊魔尊去了,言辭一反常態的犀利,罵得人狗血淋頭。

誰都不想去惹正在氣頭上的元機,比起被他用二儀陰陽尺敲腦袋痛罵,他們還是寧願在這裡看小仙女呢。

小一小小軟軟的,超可愛。

“那個被帶回來的孩子又是什麼來頭?”比起其他人的束手束腳,陰朔就顯得從容自如多了,一會兒摸摸易塵的麵具,一會兒拽拽易塵的衣角,還有閒情逸致地問起了顧留,“ 那條墜子,是小一留給他的。”

陰朔一眼就認出了那條跟她的縷空銀紋琉璃瓶如出一轍的香水墜子,那並非此世之物。

但是小一將香水墜子給一個少年人是要作什麼?……紅塵倒是有所謂的“定情信物”的說法,但小一總不至於會看上那樣一個稚嫩的少年吧?

“那孩子倒是有修仙的資質。”給顧留確診過的素問沉吟半晌,才道,“而且是渾然天成的靈根,並不是後天洗的。”

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要知道,在神州大陸上,有修仙資質這個說法並不是像一樣,由各大門派的長老管事一一遁入紅塵查探資質並且收徒,真正有仙緣的孩子,與這個孩子仙途有所牽連的仙者以及門派會提前感知到天道的提點,從而遁入凡塵去尋找這些孩童。

否則,那些後天洗靈根強行改變己身命數,有修仙資質卻沒有修仙之機遇的凡人,也並不能算是仙緣在身了。

“可能是小一的徒弟吧。”素問笑眯眯地補了一句,也不知道那信物擱誰欣賞不堵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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