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隱約看見晏啟離正揪著一個男人的衣領。
也不知道那人是怎麼惹到這尊煞神的。
沒勇氣問看戲的圍觀群眾,又做不出大庭廣眾大聲喊晏啟離的名字的事,安景迫於無奈,手麻腳軟的往人群裡麵擠。
他一邊低頭往裡擠,一邊小聲開口:
“不好意思,借過一下,不好意思……”
和這麼多陌生人發生肢體接觸,這對安景來說是件很難受的事。
但晏啟離還在裡麵,他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是他提議來這裡的,他得對晏啟離負責。
“晏、晏啟離。”好不容易擠到最裡麵,安景立馬去拉晏啟離的胳膊。
抓著單家洋衣服的晏啟離,看著突然從人群裡鑽出來的安景,‘嘖’了一聲:
“你來做什麼?”
不是害怕難受嗎?
不自己找個沒人的地方蹲著,往人堆裡鑽什麼?
安景看了看晏啟離手下臉都憋紅了的單家洋,再看看他,焦急的壓低聲音:
“這話應該我問你吧?”
大庭廣眾下,你在做什麼?!
不等晏啟離回答,安景抬手想去掰他的手:“不管怎麼樣,你先放開他。”
“有話好好說。”
完蛋。
他光顧著給活閻羅科普現代高科技和社會治安法,忘記科普最最重要的刑法了!
怕晏啟離一個順手,把倒黴的單家洋脖子扭斷,安景手都止不住抖。
晏啟離下手沒什麼輕重,萬一把人弄出個好歹……
晏啟離不為所動:“我為什麼要放?”
安景:“???”
眼看單家洋都快說不出話了,安景又急又慌,抬手去掰他胳膊:
“晏啟離,你先放開!”
安景沒怎麼用力。
事實上就算安景用儘全力阻攔,隻要晏啟離想,他還是能輕而易舉折斷單家洋的脖子。
讓單家洋為自己的胡說八道和不知悔改付出代價。
晏啟離原本也是這樣打算的。
他不高興,彆人也彆想痛快。
可在安景那隻看起來軟綿綿、沒什麼力氣的手掌搭上來時,晏啟離神思一晃。
安景在發抖。
而且抖得很厲害。
晏啟離垂眸,正好對上安景慌得不行的雙眼。
該怎麼形容安景此刻的眼神呢?
那雙靈動的鹿眼中此時好似氤氳了一層薄霧,緊張慌亂中帶著一時乞求……
令人心軟。
四目相對,晏啟離手上力道不自覺一鬆。
強烈的求生欲讓單家洋找準機會,從晏啟離手下掙脫開,倒退著摸著脖子咳嗽:
“咳、咳咳咳——”
晏啟離沒管單家洋,墨藍眼眸一眯,問安景:
“你在害怕什麼?”
怕他?
還是怕其他人?
晏啟離鬆手後,安景腦海裡他戴著銀色手銬鐵窗淚的畫麵才消失。
安景心有餘悸:“怕你被抓。”
晏啟離:“?”
誰敢?
安景來不及跟晏啟離解釋,壓低聲音問他是怎麼回事。
好端端的,怎麼還動上手了。
晏啟離掃了單家洋一眼,語氣涼薄:“看他不順眼。”
這下輪到安景滿腦子問號了。
你看人不順眼,就要把人掐死嗎?
我當時也沒把你設定得這樣殘暴吧!!
“你有病啊!”剛緩過來氣的單家洋聽後也忍不住:“有病去治,在我這裡發什麼瘋?”
單家洋捂著脖子,懷疑晏啟離腦子真的有病。
哪有說的好好的,毫無預兆突然動手的?
瘋子似的。
他得罪了誰了?
單家洋又怕又怒,奈何剛才的短暫交鋒,讓他知道了自己和晏啟離之間力量的懸殊。
明明剛才晏啟離看起來沒使多大勁,他卻死活掙脫不開。
對方還輕而易舉壓製了他所有的掙紮反抗。
聽了單家洋的話,晏啟離麵無表情看安景。
晏啟離什麼都沒說,但安景瞬間讀懂了他眼裡的意思——
看吧,是他自己找死。
看晏啟離這副讓單家洋死,都是活閻羅的恩賜的表情,安景:“……”
安景頭疼:“他怎麼得罪你了?”
周圍人的注視如芒在背,他說話音量都放得很輕很小。
晏啟離冷哼一聲,明顯不想說話。
一旁的單家洋見來了這麼多人,認為晏啟離不敢再對他做什麼,立馬叫屈:
“大家可以作證,我都不認識他,他像個神經病一樣。”
被單家洋搭訕的兩個女生也被這突然的變故嚇得不清,弱弱舉手:
“我們可以作證,最開始是……”
嗯?
聽到一半的安景略一歪頭。
認識宴年,微信還有好友但是沒備注,一時半會兒找不到……
好熟悉的對話。
等兩人說完來龍去脈後,安景看向一臉委屈的單家洋,眼中迷惑更甚。
叔、叔叔?
他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一個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