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葉嵐溪猛力推開走廊儘頭的大門。
環顧房間一圈,卻沒有發現林木的身影,她摸了摸下巴,一臉困惑地說道:“林木呢,怎麼沒看到他人?難道我們找錯地方了?”
“我在這裡......”門後傳來林木虛弱的聲音。
葉嵐溪連忙拉開大門,隻見林木麵目扭曲的貼在牆上,兩條殷紅色的血柱順著他的鼻腔緩緩往下流淌著,在白襯衫上染出一片紅霞。
葉嵐溪:“天啊,你......流鼻血了。”
“這不重要。”林木一把抹去臉上的鮮血,他抓著葉嵐溪的手臂,可憐巴巴的說道:“重要的是你們來找我了。你都不知道,我一個人在這裡真的好害怕啊。”
林木長相清俊,眉眼走勢微微下垂,沒有半分攻擊性,微微泛紅的眼角更是為了他增添了幾分軟萌無害的意味,像是個被遺棄的大狗,讓人不由自主的對他心生憐惜。
但問題在於,林木手上還沾著鼻血。這就好比剛從泥地裡滾了一圈的大狗,帶著滿身的泥汙興致衝衝地撲到主人懷裡。
葉嵐溪抽回手臂,看向林木的眼神帶著幾分嫌棄。
“砰!”被忽視徹底的鬼狠狠地錘了下冰櫃,他張開嘴,聲音嘶啞的吼道:“秀恩愛秀到停屍間了?真是晦氣!”
葉嵐溪這才注意到坐在停屍櫃上的家夥。
他蓄著一頭短發,慘白的臉上猶如一張纖塵不染的畫布,沒有雕琢五官,隻能隱約看到屬於鼻子的起伏輪廓,失去了鮮明的五官特征之後,隻剩一馬平川的胸膛可以看出其真實性彆。
“他沒有臉!”林木臉色一白,嚇得連忙躲在葉嵐溪的背後。
男人似乎才發現自己身上的異常情況,他抬起手來撫摸著自己的臉龐,手上粗糲的老繭劃過皮膚,發出沙沙的聲響。
“我的臉去哪了?”
男人慌了,雖然看不到他麵部表情的變化,但葉嵐溪明顯感覺他的聲音中染上了幾分顫抖。
“我沒有臉了,原來傳聞是真的!”他似是在哭,卻也像是在笑,顫抖的聲線中沒有半點哀怨之意。
葉嵐溪皺著眉頭看向這個陷入自我情緒之中的無臉男人,她原本以為這個無臉男人就是在倉庫中設下陷阱的凶手,但現在看來,他這幅智商不怎麼在線的樣子,和那個凶手完全對不上號。
失去了目標,葉嵐溪也不打算繼續跟他浪費時間了。
“我們回去吧。”葉嵐溪說道。
她走向大門,正欲推門離開,無臉男子卻猛然抓住了她的胳膊,語氣危險地說道:“走?你們想去哪?隻要把你們的臉拿走,我就可以換上一副全新的容顏,這麼好的機會我可不想錯過,正好以前那張臉我也不想要了。”
葉嵐溪無奈扶額:“怎麼又來一個?這棟醫院難道是罪犯聚集地嗎?”
沒有在葉嵐溪的聲音中應有的害怕和恐慌的情緒,無臉男人感覺自己被侮辱了。
惡念在心中不斷滋生,無臉男人心中忽然湧現出了一個扭曲的念頭,他想要從這張臉上看到絕望和痛苦,想要把她拆穿入腹。這股惡意來的莫名其妙,甚至超越了他對於新麵容的渴望。
“給我,給我......”無臉男人試圖將葉嵐溪扯到自己身旁。
雖然對方沒有五官,但葉嵐溪還是感覺有股灼熱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臉上。
他想要剝了她的皮。
這個念頭猶如野草一般,在她心中迅速滿眼,葉嵐溪倒沒有因此而感到害怕,對於這個詭異的無臉男人,她心中隻有一個想法。
太可憐了!他這是骨子裡對自己男人身份的不認可,所以才想要抓緊一切機會變成女人。
沉默的這幾秒鐘之間,葉嵐溪已經幫無麵男人腦補出了一場悲慘曲折的大戲。
葉嵐溪鄭重其事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很理解你想變成女人的心,不過現在醫學這麼發達,除了換臉之外,肯定還有很多其他的辦法,你不要衝動,走上歧路就不好了。”
無麵男人:???
槽點太多,他一時間竟不知該從哪裡解釋。
“這是我的號碼,出現問題,麻煩你及時通知我一聲。”
葉嵐溪忽然想到了昨晚的一幕,她拿出那張硬質卡片,說道:“我這裡有白修文院長的私人聯係方式,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問問有關於變性手術的一些事項。”
“什麼亂七八糟的!”無臉男人煩躁的揮開葉嵐溪的手。
“哢嚓。”話音落地的瞬間,一聲清脆的響動從不遠處傳來,橡像是有人在扭動著門把手,無臉男人敏銳地轉朝聲源方向。
“想趁機逃跑?”
他算是看出來,這家夥在這跟他裝瘋賣傻,就是為了幫剩下幾個人拖延時間!
“你們逃不掉的!”他伸出手猛的抓向葉嵐溪的臉,雖然看不到她,但他能夠感受到對方身上那股朝氣蓬勃的生命力,有彆於鬼怪,也有彆於其他三個普通人,葉嵐溪就如同一顆炙熱明亮的太陽,將剩下的幾顆星辰襯托的黯然失色。
葉嵐溪憐憫的看著他,語氣中染上幾分無奈:“冥頑不靈。”
葉嵐溪不再留手,手掌緊握成拳,猛地錘向他的腹部,無臉男人直接從冰櫃上摔了下來,他趴在地上,狼狽的蜷起身子,像是一塊在熱油下不斷卷曲的豬皮。
無臉男人疼的冷汗直流,他仰起頭來,麵無五官的臉上陷入了一瞬扭曲。
葉嵐溪放下背包,從中拿出那把鋒利的鐮刀,雪亮的刀鋒在燈光下折射出危險的鋒芒,無臉男人吞了吞口水,他明明什麼也不到,但卻莫名感到了幾分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