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宋絨絨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但不得不說,他們唱得這一台戲,差點就把她忽悠住了。
劉希和宋絨絨身上的傷真假參半,乍一看確實非常具有迷惑性,再加上空氣中漂浮的濃烈血腥味,以及地上的大灘血液視角效果著實拉滿了。
但問題在於,劉希和宋絨絨身上的傷和地上的出血量無法對上,人體是個很精妙的儀器,每一處器官的損傷都會到來無可逆轉的影響,甚至可能會致死。
有趣的是,劉希的左下腹部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這是脾臟所在的位置,脾臟破裂會引發大出血,嚴重的情況下,甚至隻要幾秒鐘就可以奪走人的性命,而以劉希的傷口深度,他還能堅持說完那麼大一段話已經是個醫學奇跡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葉嵐溪透過教室窗戶看到了第三個人感情數值。
看到這個,葉嵐溪就可以確定了,這絕對是三人合夥上演的仙人跳,作為她從小玩到大的一種手段,仙人跳葉嵐溪可太熟悉了,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不要搭理,不要給他們眼神。
好在柏明昱也和她一樣及時看穿了這個騙局。
不過葉嵐溪沒有想到之前監控裡,還互相防備的三人,現在居然聯合起來了。
剛才她和柏明昱假意走上三樓,但實際上的他們卻悄無聲息的藏到了樓梯口,顧悅之和劉希之間的談話全被她一字不落的聽了進去。
她也因此得到了一個重要情報。
顧悅之、宋絨絨以及劉希,他們三人都是凶手。
這也符合葉嵐溪之前的推論,凶手不止一個人,可報紙上的線索卻直接推翻了她的結論。
葉嵐溪又看了眼自己的任務麵板。
她的任務是找出真凶。
真凶這兩個字就非常值得推敲,或許這是在暗示她,真凶並不等於凶手。
所以她隻要找到杜德偉對應的玩家就好了吧?
真相會是如此嗎?
不再多想,葉嵐溪和柏明昱一起來到教師辦公室。
正如柏明昱猜想的那般,劉欣欣的日記是被任課老師收走了,一共五頁日記紙,被完完整整的擺在文件袋裡。
還要多虧了這位老師的仔細保存,這張時隔多年的日記紙依然完好如初,葉嵐溪小心翼翼的抽出信紙,正準備仔細上麵的內容,熟悉的陰冷感再度襲來。
這次她的附身的鬼怪是王椿樹,對方腳下踩著一雙精致的黑色皮鞋,身上穿著一套熨燙平整的黑色西服,大部分玩家拿到的身份都是學生,而王椿樹的成熟嚴謹的打扮,就成了一種能讓他與周圍鬼怪區分開來的極為鮮明的個人標識。
此刻王椿樹正站在樓梯口,心情踹踹不安。
“噠、噠......”清涼的高跟鞋聲響自遠處傳來,王椿樹下意識的抬起頭來,看著向他走來的那道瘦弱身影。
這是個上了個年級的老人,稀疏花白的頭發打理的一絲不苟,她此刻的表情也和她的穿著打扮一般嚴肅古板。
“劉主任,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啪!”劉主任將手中的日記摔到王椿樹身上,冷聲說道:“王老師,這是我從學生手裡沒收的,這東西正在他們手中瘋狂傳閱。我現在都不知道有幾個學生看到了。上麵的內容你最好想想怎麼給我解釋!不然我們學校的聲譽都要因為你,而毀於一旦啊!”
順著王椿樹的視線,葉嵐溪也清楚的看到日記上的內容。
2005年6月15日,天氣陰。回家的路上發現作業本沒帶,我不得已回到學校,沒想到我在教室裡看到了洛悠然和王椿樹老師,他們擁抱在一起,動作親昵,看著這一幕,我隻覺得萬分反胃,最後我也沒去拿作業本,隻是匆忙跑回家中。
2005年6月16日,天氣雨。今天張月跟我哭訴,說跟她秘密談了兩年的男朋友忽然跟她提了分手,她挽回無果,實在不知道該去哪裡傾訴,於是就找到了我。追問之下我才知道,原來張月的男朋友就是王椿樹老師,那我昨晚在教室裡看到的一幕......一定是洛悠然那個不要臉的賤人勾引了王老師!她和趙冬宇才剛分手沒多久就耐不住寂寞了嗎?怎麼,那個備胎舔狗杜德偉難道不能叫她滿意嗎?她現在居然把手伸到王老師的身上了,真是個不要臉的賤人!
2005年6月17日,天氣陰。我又看到他了。他又在教室門口等著洛悠然放學,他就像是被洛悠然馴養的小狗,一見到她就忍不住搖尾乞憐了。嗬,他還不知道吧,他最親愛的姐姐是個放浪形骸的賤貨。
2005年6月18日,天氣雨。我聽到了王老師和洛悠然之間的談話。洛悠然居然懷孕了!這怎麼可能呢,我們明明是鬼怪啊,她不可能懷孕!王老師也對此非常震驚,但洛悠然卻一口咬定孩子就是他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2005年6月19,天氣雨。今天我悄悄跟蹤洛悠然。發現她把一個打扮怪異的巫師帶到了家裡,我昨天查了一下,確實有讓鬼怪懷孕的方法,這是從隔壁西嶺之國傳來的秘法。但我們可是鬼怪啊,誰知道懷的會是什麼鬼東西,洛悠然居然敢鋌而走險,她不是瘋了吧?
......
總共五頁日記紙,寥寥幾行字,記錄的信息卻極為龐大。
葉嵐溪已經被這接二連三的反轉衝的頭腦發昏,更不要說當事鬼王椿樹了,他雙手顫抖著,似是想要撕毀信紙,還是劉主任眼疾手快,一把奪下了日記。
她冷聲說道:“王老師,我不需要提醒你一句。你是來授課的不是來談戀愛的,你和你們班的宣傳委員以及班長之間的事情,現在我都已經知道,但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馬上就是一年一度的高考了,對於鬼怪來說這個考試也有著同等重要的分量,對於我們學校而言,學生分數越高,我們明年的招生就會越容易。所以我也不希望這個消息穿出去,影響到我們學校的口碑以及學生成績。希望你能儘快處理好這件事!我不希望學校裡傳來什麼風言風語!”
王椿樹低著頭,萬分羞愧的說道:“知道了主任。這件事我會儘力處理好。”
劉主任:“我要的不是你儘力,是一定以及肯定!你才剛變成鬼怪沒兩年,玩心重我可以理解。但你彆忘了,你現在是神明中學的老師!你的一舉一動都代表著我們學校的臉麵。如果接下來再發生什麼事,我想你這學期的評獎就不用申請了。”
說完這句話,劉主任便氣呼呼的離開了。
望著她遠去的背影,王椿樹像是被抽走了骨頭,無力的靠在牆角,垂在兩側的手慢慢緊握成拳,恨意在他胸腔之中沸騰燃燒著。
“洛、悠、然!都是你害得!”他咬牙切齒的念著洛悠然的名字,顯然是準備將所有的過錯全都推到她一個人的身上了。
從始至終,葉嵐溪都沒能在王椿樹的情緒中找到一絲半點的愧疚和抱歉,他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身上的問題,而是盲目的將自己承受的一切罪責都推到了洛悠然的身上。
葉嵐溪很快就從王椿樹的記憶回溯之中抽離出來了。
她現在的心情非常不好,並不是被王椿樹的情緒所影響到了,隻是單純的對於王椿樹的這種渣男行徑而感到生氣。
出事前還和洛悠然柔情蜜意,出事後就提上褲子不認人了,不僅如此,他還打算把自己從這件事中徹底摘乾淨,將過錯推到洛悠然的身上。
還真是有夠不要臉!
葉嵐溪越想越氣,恨不得穿越到過去把王椿樹暴打一頓。
“姐姐?你還好嗎?”看著葉嵐溪氣鼓鼓的樣子,柏明昱擔憂的問道。
“我沒事。”麵對柏明昱,葉嵐溪的態度柔和了幾分,“隻是被日記上的內容氣到了。”
柏明昱接過日記,簡單翻閱了一番,摸著下巴沉聲說道:“這麼看來,宋絨絨對應的真實身份是張月,因為她就是宣傳委員。現在就差羅然和劉希的身份無法確定了,也不知道他們當中究竟誰是杜德偉。不過劉希已經承認自己是凶手了,會不會他將就是杜德偉。”
葉嵐溪沉思道:“有這種可能。”
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柏明昱問道:“姐姐還有什麼彆的猜測嗎?”
葉嵐溪:“你說,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除了我們之外,剩下幾個人拿到的全都是凶手牌?我是洛悠然,是本次案件中的最大受害者,按理來說我的殺人動力是最強烈的,但我確實不是凶手,如果洛悠然沒有殺他們,那洛悠然會不會被他們聯手殺害了?還記得桌子上的血色陣法嗎?洛悠然可能是想詛咒那幾個霸淩她的鬼怪,但事情敗露了,她被反殺?而杜德偉是洛悠然的舔狗,為了給自己的女神報仇,他殺了剩下的鬼怪。根據目前的信息來看,隻有這樣才能解釋的通吧?可杜德偉什麼不認罪呢?好奇怪啊。”
柏明昱:“隻能繼續找線索了。”
葉嵐溪:“可是該找的線索我們都找得差不多了吧?還有什麼地方能藏有線索呢?”
思及至此,葉嵐溪再度調出自己的任務麵板。
她差點忘了這個學校的校長。
學校發生了凶殺案,校長室裡或多或少都會藏有線索吧。
“鐺——”從他們進入遊戲以來,這已經是第七次鐘響了。
葉嵐溪下意識的看向窗外,發現大雨已經停歇,但此刻的天色昏暗依舊,月亮不知從什麼時候爬了上來,微弱的月光將這夜色襯得更為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