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亞小臉一紅，他搖了搖頭說道：“我的實際年齡也隻比外表大二十歲而已，也就是說，我以鬼怪的身份活了二十年了。其實這些事情，並不是我自己領悟到的，而是湯婆婆告訴的。”
“婆婆在這個鬼怪世界生活了一百多年了。早已經看透世間冷暖了。正是因為見過太多太多的現實案例，所以她才製定這個規則，目的就是希望這些鬼怪不要輕易拋棄自己懷胎十月的骨血。”
托亞抬起頭認真地凝望著葉嵐溪的眼睛，因為戴著口罩的緣故，葉嵐溪沒有辦法看清他臉上的表情，但她能從托亞拿雙黑褐色的眼瞳中，看到一種名為惡劣的神情：“聽到這裡，有沒有覺得我們很殘忍？明明可以讓對方舒服的度過手術，但卻選擇讓她們承受雙倍的痛苦。不過大部分的鬼怪都沒有捱過雙被痛苦帶來的折磨，她們最終都選擇拋棄腹中的孩子。好在鬼胎成熟之前，隻是一團無意識的死肉，不然的話，這事可就麻煩了。”
葉嵐溪：“雙倍痛感？”
托亞眉頭一挑，語氣中透著幾分失望：“怎麼太高了嗎？我就知道......”
話音未落，葉嵐溪便打斷了他的話：“我覺得還是太低了。”
托亞：？？？
他完全沒有想到葉嵐溪會這麼說，作為一個人類，她難道不該在此刻嚇得屁滾尿流嗎？為什麼還能如此風輕雲淡的和他討論如此殘忍可怕的事情。
葉嵐溪伸出五指：“起碼要五倍痛感吧。沉沒成本越高，她就會越難割舍掉這個孩子不是嗎？”
托亞：......
遇到狼人了。
托亞搖了搖頭：“算我小看你了。沒想到你這麼凶殘。之前看你勸道那個鬼怪，我還以為你是個聖母呢。”
葉嵐溪摸了摸下巴，認真道：“雖然我是一個非常善良的人，但我的善良是有底線的，對方已經跨越了我的底線，那就隨她去吧。再說，有些鬼啊，就是不撞南牆不回頭。我都已經勸說到這個程度了，但她還是選擇為了那個渣男生孩子。那我們就讓她得償所願好了，反正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無論結果有多痛，也要自己受著，不是嗎？”
托亞：“如果她沒能熬過去，想要打掉孩子呢？要知道隻是增加到了雙倍痛苦就有無數鬼怪哭喊著想要放棄呢。”
葉嵐溪：“及時止損豈不是更好。為了一個渣男，搭上自己的身體健康，搭上一個無辜孩子的一生，真的值嗎？”
托亞嗤笑一聲：“你這算什麼？在幫她做選擇嗎？”
葉嵐溪搖了搖頭：“錯了，選擇權一直都在她身上。我隻是在推波助瀾。畢竟這世界上不是誰都有資格擁有為人父母的權利的，讓他們早點認清自己不好嗎？”
托亞感覺葉嵐溪說得有幾分道理。
但不知道為什麼，站在局外人角度的他聽到這番話之後，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的汗毛孔都張開了，仿佛有股寒氣不停地在往他地體內灌去，他看著眼前這個還不足二十歲的人類少女，忽然感覺對方要比傳說中的母神還要可怕。
想到母神，托亞心中忽然產生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興奮感。
老實說，他真的很希望看到母神和葉嵐溪對峙的那天，他想那個畫麵一定會非常精彩。
“想什麼呢？”葉嵐溪抬手敲了敲他的腦殼。
一看他笑得一臉猥瑣，葉嵐溪就知道對方這小腦袋瓜裡麵肯定沒裝什麼好貨。
“哦！好痛！”托亞眼淚汪汪地捂著腦袋，“彆忘了你才是我的助手，你怎麼能對我這麼不尊敬。”
葉嵐溪一本正經道：“可我現在不是湯婆婆嗎？小孫子你說是不是？”
托亞：......
他當時一定是瞎了眼，才會把這個女魔頭放進來。
托亞沒再說話，他看著那個所有材料都準備齊全的托盤。
隻見來自男鬼身上的那片血肉慢慢凝聚成了一個拳頭大小的麵目模糊的嬰兒形態，嬰兒的皮膚外麵還包裹著一灘蠕動的黑色液體。
托亞用手術刀劃開子/宮，直接將這個胚胎塞了進去。
“這樣就好了嗎？”葉嵐溪好奇的看著眼前一幕。
托亞點了點頭：“嗯。這個黑色液體是湯婆婆熬製出來的一種特殊藥膏，能讓鬼嬰正常發育生長，有了這種黑色液體，鬼嬰可以正常的長大到五歲，如果沒有半路夭折的話。”
托亞一邊縫合一邊說道：“隻要將子/宮歸位，這個手術就徹底結束了，葉嵐溪你都記下來我剛才的步驟了吧？明天就需要你來輔助我了。”
葉嵐溪點了點頭：“你放心，縫合是我的強項。”
女鬼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小時以後了。
下腹部傳來的撕裂般的痛楚讓她根本無暇思考，她捂著肚子慘叫道：“湯婆婆！湯婆婆！”
葉嵐溪連忙走過來，裝模作樣的查看她此刻的情況。
“怎麼了？”她的語氣極為溫柔，麵目五官也在此刻柔和到了極點，看著這樣的“湯婆婆”，女鬼不由自主的鬆懈了幾分。
她眼中含著盈盈淚水，楚楚可憐地問道：“湯婆婆，麻藥的效果是不是過去了，我為什麼會這麼痛？”
葉嵐溪抬起手，笑眯眯地撫摸著她的肚子：“這樣就覺得痛了嗎？”
女鬼猛地點了點頭，忍不住撒嬌道：“真的好痛啊。”
葉嵐溪訝異地看著她：“可這還隻是個開始，此後每天，你都會更痛一分，這樣就覺得痛了，你真的能夠堅持道懷胎十月的那一天嗎？”
女鬼哭喪著一張臉，問道：“為什麼會這麼痛啊？”
葉嵐溪笑著，用一種神棍般的口吻故作高深道：“因為這就是逆天改命的代價啊。”
女鬼疼得冷汗都冒出來了，她猶豫著問道：“那我可以不要這個孩子嗎？”
葉嵐溪點了點頭，臉上笑意更深：“當然可以了，不過你會比現在還要痛苦十倍。你確定嗎？”
女鬼：......
葉嵐溪話鋒一轉道：“不過我還有個彆的方法，可以讓你免受痛苦。”
女鬼的眼中又充滿了希望，她抓著葉嵐溪的衣袖，激動的問道：“什麼辦法？”
葉嵐溪麵露為難：“哎，這個辦法，我說出來，你可能也不會同意的，還是算了吧，你就當我沒說過吧。”
女鬼：“湯婆婆，你儘管說，不管多困難，我都會儘力一試。”
葉嵐溪猶豫的看了她一眼，輕歎一聲：“哎，算了算了。你肯定舍不得的。”
女鬼咬了咬牙：“您就說吧！”
葉嵐溪指著她的肚子，笑眯眯地說道：“簡單，就讓你老公替你承擔生育的痛苦。記住必須是你的老公才行，如果是彆的鬼怪的話，基因就會變得不純粹了。你希望你們剩下一個彆的鬼怪的孩子嗎？”
不知道為什麼，“湯婆婆”此刻的模樣明明極為和善，但女鬼卻感覺自己仿佛看到了一個揮動著翅膀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