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理虧,她也要說出來!
反正尤裡·布萊爾也不知道她的身份……這樣也好,說不定正好可以借著這個機會,這個理由跟他名正言順地分手,結束這段危險而可笑的關係。
這樣一來,她也有理由跟約爾小姐交代,不會影響到哥哥的任務。
想到這裡,伊芙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她抬起手,一把抓住了尤裡放在自己腰間的手,微微用力想要推開——她打算起手來一個有氣勢的動作拉開距離,然後麵對麵對質一番,最後……
她沒有想下去。因為計劃的第一步就遭到了滑鐵盧——她根本挪不動尤裡放在她腰肢上的手。
伊芙的腦子裡不合時宜地飄過了一句,啊,說起來尤裡可是那位約爾小姐的親弟弟。
就算沒有約爾小姐的怪力,但是到底是同樣的基因,尤裡·布萊爾的力氣自然不可能差到哪裡去,不然也不可能年紀輕輕就成為保安局上上下下都看好的年輕軍官了。
伊芙抿著嘴屏住呼吸,用力嘗試了三次,最終以失敗告終。她有些泄氣,卻又很快支棱起來,側過頭用那雙湛藍漂亮的眼睛,努力擺出凶狠的神情看向尤裡。
如果黃昏或者西爾維婭小姐在這裡,恐怕會忍不住提醒伊芙——如果她想要跟人生氣,最好還是擺出她麵無表情的樣子比較好,而她現在這樣努力生氣的樣子……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生氣了,但是總覺得……咳,還真是可愛。
尤裡側過頭跟伊芙對視,他沒有攬住少女的另一隻手故作自然地抬起,有意無意地遮擋住了嘴角淡淡的笑意。
他最終還是放開了伊芙,夜色之下,賓客大多都散去,他們站在一處路燈之下,鵝黃色的暖光罩在二人的身上,讓人聯想到單獨對話的舞台劇。
儘管沒有舞台,但是他們彼此卻還是儘心儘力地偽裝著自己,扮演著彆的角色——如此,倒也沒什麼違和感。
伊芙微微抬起下巴,輕輕出了口氣,白色的霧氣從她的口中湧出,像是帶走了什麼又像是暴-露了什麼。她剛想單刀直入,卻不料站在她對麵的尤裡突然先開了口。
“你都知道了?”
伊芙的計劃再次被打亂。這種醞釀了一半卻被迫戛然而止的感覺讓她很不爽,但是主動權卻已經被對方抓在了手裡。
但是氣勢上不能輸。伊芙一邊在心裡臨時修改分手對話稿,一邊抱著手臂,認真地盯住他。
尤裡無奈而又有些煩躁地抬起手抓了抓頭發,他那原本因為參加宴會梳得一絲不拘的嚴謹發型被抓亂垂下。隻不過是短短幾秒之內,他就從那個嚴謹溫潤的有為青年變回了他們第二次見麵時那個仿佛小狗一樣直白、清澈又明朗的……打住。
伊芙在心裡默默叫停。
直白?清澈?明朗?她瘋了嗎居然用這些詞形容一個當著她的麵將一個男人半秒打翻壓製在地上的秘密警察。
尤裡歎了口氣,仿佛認命一般舉起手做投降狀。
“該死!我看到你跟局長夫人還有伊利亞少尉在一起的時候,我就該察覺到不對……抱歉,我應該更早告訴你的。”
尤裡話說了一半,在看到伊芙輕輕挑眉的不滿表情之後迅速改口。
他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就在剛剛的某一刹那,他感覺自己的胸腔中仿佛有一道枷鎖一般的事物驀然鬆動,好像有什麼束縛驟然消失了一般。
冥冥之中,仿佛有什麼東西突然消失了,但是又有什麼留在了那裡。
——“就我個人的情況而言,想要瞞住妻子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是啊,如果瞞著妻子的話,很多事情解釋起來還是蠻棘手的。”
局長和中尉心有戚戚的教誨從腦中飄過,尤裡不禁感歎,前輩們的經驗,果然還是需要聽一聽的。
未婚妻和姐姐,終究是不同的存在。既然他想要她、也需要她相伴一生,那麼必然有一些事情也不可能永遠瞞住她。
而且有的時候,隱瞞未必是保護,反而會在二人之間製造更多的隔閡。
他不打算錯過她,也不可能放她走。
尤裡整了整神色,重新抬起頭,緋紅色的瞳孔中是坦然和清澈的光,同時又隱藏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執著。
“重新自我介紹一下。”
“尤裡·布萊爾,東人民共和國國家保安局少尉。外務省是我上一個職務的工作單位,現在也是我的偽裝身份。”
“很抱歉之前一直對你有所隱瞞,如果我早知道自己會對你一見鐘情,我一定會在初次見麵就對你坦言相告——不過伊芙小姐,在姐姐和你哥哥麵前,還請你為我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