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與此同時,身在保安局加班的尤裡還尚且不知道,今天晚上伊芙將會帶著怎樣的“驚喜”來單位探望他。
此時此刻的他,正穿著秘密警察統一的製服,臉上掛著讓人膽寒的危險笑容,日常執行公務。
黑發青年戴著深黑色皮手套的右手一把抓住了嫌疑人的後腦勺,將對方整張臉深深地按在了牆壁凹陷下去的裂縫裡,伴隨著他慢條斯理的質問,仿佛揉麵團一般將男人的臉在牆壁上狠狠摩擦按壓著。
“我們就不要浪費時間門了吧。”
尤裡一隻手抓著對方的腦袋,警告一般地往後拎了拎,慷慨地給予了對方可以正常活動唇舌說話的狹小空間門,“能夠請您直截了當地坦白一下,您放在公寓裡的那些武器和炸藥都是準備用來做什麼的嗎?”
臉上帶著擦傷的男人顯然還沒有吃到什麼苦頭,試圖負隅頑抗。
“就……隻不過是因為聽說販賣這個挺賺錢的,就沒忍住進了一些……”
男人的話音未落,尤裡笑眯眯的一句“哦是嗎”出口的同時,已經再度將男人的臉狠狠地砸向了破裂的牆麵!
將雙手負在身後的秘密警察們顯然對這一幕習以為常。他們目不斜視,看都不用看都能知道,男人的兩顆門牙應該已經徹底告彆了他那張膽敢對秘密警察撒謊的嘴。
“是嗎?我覺得不是這樣呢!”
尤裡陽光燦爛地笑著,他白皙清俊的麵容沾染了一滴剛剛飛濺上去的鮮紅色血液,當他將男人的腦袋再度拉回來時,被撞碎的兩顆門牙叮當兩聲落在了審訊室的地麵上,泉湧一般的鮮血從男人的口鼻中流淌下來。
最初劇痛的麻木消散,男人呆呆愣愣地看著自己落地的牙齒,片刻之後才反應過來一般大聲嚎叫起來。
“是!是真的!我就是打算做點小本生意——”
眼看男人一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模樣,尤裡終於重重歎了一口氣。
“真是的!我啊,原本因為新婚愛妻的緣故,真的想要儘力做一個仁慈一點的秘密警察的,不過這真的太難了,效率也慢了很多啊——”
仿佛是為了緩解自己有些急躁的心情,尤裡沒有抓著男人腦袋的左手隨意地扯了扯領口,然後貼著額頭將剛剛因為劇烈的撞擊動作稍顯淩亂的黑發向後捋去,清晰的露出了那雙深邃發暗的緋色瞳孔,冷冷地與嫌疑人對視。
“我說,你應該知道,從剛剛到現在,我已經給了你三次坦白減刑的機會了吧?有些事情雖然我們已經知道了,但是由你說出還有我們說出,結果卻是截然不同的。”
男人的呼吸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你購買這些武器的上家我們也已經抓到了。軍火生意?市場價我也是知道的,你為了加急拿到這批武器花了三倍的價格,現在你告訴我是為了做生意?!”
“你做的是哪門子的賠本生意——還是說,你的同伴給了你更高的價格?!”
牙齒漏風、哆哆嗦嗦的男人抬起頭,剛想要再狡辯兩句,卻突然一臉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尤裡將那封從他住處搜出來的密信展開,將有字的那一麵輕輕拍在了他的臉上。
“【事到如今,老板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他命令我等必須立刻行動起來。距離最後的期限隻剩下三天,暗殺必須要詳細計劃才能夠成功】——落款日期是兩天前,然後當天就去那個軍火販子那裡重金下單了這批武器。”
男人的臉上浮現出了實質化一般的恐懼,他雙腳一軟,如果不是尤裡抓著他的頭顱,他已然栽倒在地。
“明天就是大選的最後一天,也是正式公布票選結果,新任總統就職演講的日子。”
尤裡一邊說著,一邊抬起了拳頭。
“我希望先生您,可以將你的那位老板已經你親愛同事們的身份,以及你們所謂的詳細計劃一五一十地告知我。立刻,馬上。”
“事先說明一下,我啊,還在蜜月期就被拉過來工作,心情真的很不好呢——”
……
尤裡離開審訊室的時候,牆壁上以及書桌上到處都是新鮮飛濺的血液。
封閉的空氣中彌散著陰森可怖、令人作嘔的鐵鏽味兒,尤裡將沾血的的外套還有手套脫下扔在一邊交給下屬去處理。
他的軍靴踩在室外的地麵上,留下了一個淡淡的血鞋印。尤裡在地麵上蹭了蹭,這才帶著那份審訊結果麵無表情但卻腳步匆匆地衝向了中尉的辦公室。
一直到黑發青年離開,周圍始終沉默不語的站崗同僚們才微微鬆了口氣。
儘管知道保安局裡爬得快的家夥都是些修羅怪物,但是每次見到布萊爾少尉審訊彆人,還是覺得視覺衝擊啊——那樣沒血沒淚的男人竟然也會結婚?他的新婚妻子該不會是被他威脅了吧?!
後勤的士兵將奄奄一息的嫌疑人架走,開始打掃審訊室。
他拿著拖把,剛準備將那個可怕的血紅色鞋印拖掉,就看見一雙漂亮的卡其色長靴停在了那個鞋印前。
這明顯不是保安局內部人員的裝束,讓後勤下意識地頓了頓。
他抬起頭,視線順著卡其色長靴主人纖細修長的小腿以及樣式典雅大方的深藍色立領修身長裙向上延伸,最終落在了金發女子昳麗秀美的麵容上,一下子就被那雙藍寶石一般湛藍明亮的清澈雙瞳幾乎吸走了全部的心神。
伊芙微微笑了一下,後勤士兵立刻感覺周圍的其他幾個站崗的士兵視線一下子聚集了過來。
他立刻直起腰,端正了姿態,剛準備開口,卻在聽見對方的話語時動作瞬間門僵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