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
伊芙麵無表情地在洗手間門口攔住了一位女侍應生。
“你好,請問你們這裡有卸妝水嗎?對,我自己用……純天然的成分的最好,謝謝。”
雖然她很想自欺欺人,但是貌似大概好像,從她跟尤裡那昏天黑地的三天到現在,剛好過去了一個多月,大約六到七周的樣子,正是孕吐反應差不多開始的時候。
可惡!為什麼會這麼巧!尤裡·布萊爾那個魂淡真的就運氣爆棚,一次就中?!
等一會兒她跟尤裡跳舞的時候,那個狗男人膽敢問一句她妝容的事情,她就當場把自己的高跟鞋脫下來敲他的頭!
……
會場的入口處。
統一黨派的候選人與和平黨派的候選人有序地進場。尤裡的視線,從統一黨派候選人身側彬彬有禮的德米特裡厄斯身上掃過,然後落在了跟格萊徹家族繼承人並肩而立的和平黨派候選人亨利·蘭尼斯身上。
他還是來了。
從奧爾卡夫人對他的態度上,尤裡就能清楚地看出來的人絕不是什麼替身。
“國會議員的席位已經定下了。”
中尉走到了尤裡的身側,他神色複雜地看著正在握手的兩個候選人,皺著眉頭壓低聲音問尤裡,“你昨天沒有告訴他紅色馬戲團計劃暗殺他的事情嗎?”
尤裡沉默了一下:“我專程去找了奧爾卡夫人,蘭尼斯先生和他的競選團隊眾人當時都在場……不過可能是因為最近幾個月針對他的暗殺實在是太過於頻繁了,所以他根本就不當一回事。”
用亨利·蘭尼斯本人的話來說,也許流血,反而是一件對和平黨派有利的事情。
而且跟他之前到處露天演講的場合相比,眼下這個被人民軍和保安局重重保護起來的場合,已經安全了好幾倍。
用來選舉總統的國會議員席位已經定下,統一黨派占據了極大的優勢,而這也就意味著他們可以抱團將票投給自己人,也可以在未來的五年裡不斷推行出對他們政黨以及盟友有利的政策和法令——這也將會為他們的候選人吸引更多來自於其他小黨派議員的選票。
今天的場合,對於統一黨派來說,隻不過是一場穩固優勢的提前慶祝;對於那些急著在塵埃落定前下注的小黨派而言,是抱大腿的最後機會。
而對於和平黨派而言,他們隻是來赴一場必輸的戰役。
並且,還是冒著生命危險的。
“雖然昨晚我們的人儘全力搜捕了紅色馬戲團的極端分子,但是在對比了那個成員購買的清單和繳獲的槍械武器之後,兩者之間很明顯還存在比較大的差距。”
中尉有些陰鬱地說著。
這也就意味著,紅色馬戲團的殘黨很有可能還會繼續在今天的襲擊和暗殺計劃。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中尉可以理解甚至敬佩和平黨派那些理想主義者的選擇,但是如果他本人是會跟他們做出一樣選擇的存在,那麼現在中尉也不會在東國保安局乾到這個位置了。
“差不多到時間了。”
尤裡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掛鐘,“現在開始,關閉樓下的大門,禁止任何非官方機構的新聞人員入場。”
他這麼說著的同時,視線不自覺地朝著人群中眾星拱月般的艾琳娜夫人的身側掃了一下,卻沒能發現伊芙的身影。
尤裡皺著眉頭轉過頭,又看了一眼。
還是沒有。
黑發青年的心裡突然隱隱有些不安。
正在他猶豫著要不要趁現在過去問一下的時候,會場的側門突然打開,一個穿著黑色飄逸寬鬆禮服長裙,身形有些臃腫的孕婦被秘密警察攔住,要求她出示邀請函。
那個女人眉毛一挑,氣呼呼地說著什麼。現場有些嘈雜,隔著距離,尤裡聽不見他們的對話內容,但是側門附近已經有客人開始注意到那邊。
“到底怎麼回事?”
中尉拿起對講機,“如果是沒有邀請函的人,立刻讓她說出自己的身份證明人——”
中尉的話沒有說完。
因為就在大多數人都被會場側門的吵鬨聲吸引了注意力時,一道突兀的槍聲突然響徹了會場的大廳。
嘈雜的人群在安靜了一秒之後,迅速爆發出了失控的尖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