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警局並沒有同意他任性的要求,在做完筆錄之後,還沒等於盞臨為自己的身份發愁,他就被人保釋了出來。
“保釋?”於盞臨一臉茫然地問。
他很確信這裡並不是他的世界,至少他記得自己是在中國某所大學任教的,而絕不可能突然出現在美國——更何況他也能很清楚的分辨出一些不應該屬於他所知道的美國的產物,比如那棟他坐在警車裡的時候無意間瞟見的造型奇特的高樓大廈。
於盞臨一兩年前是去過一趟美國的,那個時候絕對還沒有這棟樓,整個街道的分布和現在也相似卻不同。
最主要的還是時間,並不是因為時間跨度太大,正是因為時間顯得太正常了,他才覺得奇怪,他就像是一瞬間就突然改變了自己的地理位置,從中國轉移到了美國,時間差隻有一兩秒而已。
記憶裡的他對此似乎並不意外,十分冷靜,看來對此也是知情的——這就讓於盞臨更煩躁了,他忘記的怎麼總是些關鍵信息啊?——而之後就不知道遇到了什麼才導致他記憶受損了。
如果他是他穿越到了平行時空,他要怎麼才能返回屬於自己的時空呢?他很確定這具身體就是屬於他自己的,這一點倒是毋庸置疑。
但無論他真的是穿越,又或者是被什麼人綁架來的,他怎麼都不應該有認識的人,還恰好在這個時候保釋他呀?
是誰保釋的他?
警員卻並不打算回複他的問題,有些粗魯地推了推他,把他拉了出去。
這個困惑很快就被解答了,於盞臨見到了那個保釋他的人,身材不算特彆高,穿著整潔的西裝,即便是衣角都整理的一絲不苟,結實的肌肉把西裝完全撐起來了,他水獺般順滑的棕發向後梳,沒有哪怕一根亂發,從各個細節都可以看出看他是一個極為講究的人。
他的神態也是謙和的,嘴角勾起恰到好處的弧度,不會讓人覺得過分親昵,也不會讓人覺得疏離。
於盞臨很確定自己沒有見過這樣一個人。他的特點如此鮮明,不會有人能輕易忘記的。
“很久不見,嘉林。”男人禮貌的伸出了手。
於盞臨猶豫了一下就握住了他的手,輕輕一觸就鬆開了手:“嗯……你好?”
嘉林……是在喊他嗎?他暗忖。但這句疑問他可不會當場問出來,這大概也是遺失記憶中的一部分了。
如果男人沒有瞎,依舊把‘嘉林’這個名字和於盞臨的臉匹配上的話,就可以論證他過去使用的英文名大概是嘉林了。
“那麼麻煩你們了,我就帶他走了。”男人對著警員們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於盞臨很自覺地跟了上去。
“……很抱歉,我最近忘了很多事,也不太記得你了,能提示一下嗎?”他不動聲色地問。
男人的腳步頓了頓,笑了一下——是比剛才要真實許多的笑容,卻讓於盞臨下意識的不喜,“漢尼拔·萊克特。”他禮貌地說。
任誰在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都會多問問,但漢尼拔·萊克特卻不,他隻是保持著自己溫和的笑容,解答他的疑惑。
不過即便是他在這個時候問於盞臨關於‘你是怎麼失憶的’‘你還記得多少’之類的蠢話,於盞臨也沒有辦法回答——從這裡就可以體現漢尼拔·萊克特的體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