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習慣丫環服侍,不讓人近身侍候。
東大院八成的下人都被換走,沒人知道他的改變有多大。就算知道他的變化,也會以為他是瘋魔後性格大變。
賈赦弄完後,林之孝已經在屋外等著了。
賈赦來到大庫房外,看見了一排被綁好塞嘴的下人,無視他們對林之孝吩咐道:“把庫房的鎖砸了,清理裡麵的東西,點出八十萬兩裝箱,銀錢不夠就拿古董字畫抵。”
林之孝不知道賈赦要做什麼,他隻知道賈赦吩咐了。
彆說是砸庫房裝箱,就算賈赦吩咐要放火,他也會照做。
上次如果他沒按賈赦吩咐的做,墳頭草都開始冒尖了。
林之孝帶人上前,哐哐哐一頓砸,幾把銅鎖掉了下來。
整個院子燈火通明,林之孝派人清點財物裝箱,賈赦則像巡視領地一樣邊走邊看。
榮國府的大庫房,裡麵的東西八成都是從賴大家搬出來的,可見這個庫房本來有多窮。
賈母執掌府裡中饋時,肯定也往自己私庫扒拉東西了,所以才能容忍王氏貪汙公中。
到了後半夜,賈赦讓林之孝押著財物跟他一起去戶部,同時還交代了。
“派人看著庫房這邊的人,不許他們去通風報信。”
“王氏不是喜歡貪嗎,我把錢都送去戶部,我看她怎麼貪。”
賈赦知道這些人會把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給王氏和賈母。他是故意說出剛才的話,想讓王氏和賈母誤會他還錢戶部的用意。
朝廷裡的滿朝文武,哪位不欠戶部的錢。
他想要還錢,需要一個合理的理由,不然會被其餘三家認為是背叛。
他還想要過清靜的日子,不能給其餘三家找麻煩的理由。
整個皇城都知道,他和王氏撕破了臉,還把賈政按著痛打了一頓,甚至有人言之鑿鑿說他已經瘋了。
他頂著瘋子這個人設,因為看不慣王氏掌家,擔心這些剛找回來的財物又被王氏貪汙了,乾脆把銀子送給戶部還了欠款。
就算有人看出他在用還款討好新皇,說出去也要彆人相信。
賈赦天不亮就帶著車隊等在戶部門口,半個時辰不到,戶部尚書劉鴻雲看見賈赦,趕緊上前問道:“賈將軍,不知大半夜前來,所為何事?”
他跟賈赦不熟,隻能算是認識的程度。
劉鴻雲借著周圍火把的光亮看清了賈赦的臉,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他是新皇的心腹,自然知道新皇一直掩飾的小毛病。
新皇是個顏控,身邊不管是太監還是宮女,容貌都是頂級出色的。
有一次新皇心情好跟他閒聊,說賈赦是他年少見過最美的人,可惜長大後有些殘了。
劉鴻雲又忍不住看了賈赦一眼,心裡滿是腹議。
‘這樣出塵的容貌和氣質,用仙人下落凡塵也不為過,這居然也算長殘了,聖上的眼光到底有多高啊!’
賈赦走到劉鴻雲麵前,指著身後車隊,“這是我家剛從下人那裡查抄出來的銀錢,放在庫房不安全。本將軍想起祖父曾經說過,我家還欠著戶部幾十萬兩銀子,今天趁著心情不錯,就給大人拉來了。”
劉鴻雲早前聽見賈赦帶著車隊堵住了戶部大門,心裡就劃過了一個猜測,猜測賈赦會不會是來還欠款的。
待聽見賈赦真是來還戶部欠銀的,劉鴻雲心裡隻閃過一個念頭。
賈赦果真如傳言一般,是瘋了啊!
劉鴻雲非常熱情招呼著賈赦進屋,“賈將軍為人大義啊,近年來天景都不怎麼好,百姓辛苦勞作,地裡收成也隻是勉強能果腹的狀態,國庫實在是空虛啊。如果朝中能多幾個像將軍這樣大義的人,乃是我朝百姓之福。”
賈赦裝作不滿意撇了撇嘴,語氣懶懶開口,“大人可彆抬舉我了,我哪是什麼大義的人。人貴有自知之明,我是個什麼東西,我自己心裡還是清楚的。”
“這些銀錢反正是意外之財,放在家裡也隻是等著家賊來偷罷了,不如還了戶部欠銀。舍出去還能救幾條人命,不比被賊偷了強。”
劉鴻雲知道賈赦在內涵王夫人,臉皮再厚也不方便說賈赦的家事,隻能含糊笑幾聲帶過了這個話題。
劉鴻雲雖與賈赦不熟,但他了解的賈赦跟眼前這個人,簡直就是兩個不一樣的人。
他了解的賈赦貪花戀色,典型的紈絝子弟。
可是眼前跟他交談的賈赦,雖然說話有時陰陽怪氣,但眼神清正氣質柔和,很難讓人相信他是一個廢物紈絝。
劉鴻雲還是相信自己的判斷,賈赦一定不像傳言那樣糟糕,定是有人在暗中毀壞賈赦的名聲。
不管賈赦因為什麼原因償還欠銀,劉鴻雲都是感激賈赦的。
劉鴻雲邀請賈赦一起用早膳,賈赦拒絕了,站起來伸了伸懶腰說道:“吃飯就不必了,忙活了大半夜,我還要回去補覺。”
“劉大人,今天不是休沐,我們改日再約。”
劉鴻雲想著一會要進宮見皇上,沒有再挽留賈赦,親自起身將賈赦送上了馬車。
賈赦的馬車已經走遠,劉鴻雲才跟身邊心腹輕聲感歎。
“當初我聽說賈將軍在皇宮念書時,比皇子還要霸道囂張,我當時還不信呢。如今有幸能窺見賈將軍的風采,算是明白當年他為什麼能比皇子還要囂張了。”
心腹官員連忙讚同點頭,他一個男的看見賈赦時,心跳都控製不住亂了節奏。
他懷疑賈赦平時深居簡出,就是因為出門會被人圍觀,嫌麻煩乾脆就不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