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若在裡屋聽見了,出來就對胡冰說: “賈將軍說的是賈薔吧,胡冰你年紀這麼大了也沒成個家,身邊又沒有一個徒弟。不如你見一見賈薔,如果滿意就收他為徒。"
最近賈家的人都被他們調查個遍,賈薔沒有什麼汙點,本性不是壞的。他的身份也不是什麼問題,因為他們查到賈薔不是賈珍的親生兒子。
賈赦聞言雙眼一亮,滿眼期待望著胡冰。
胡冰的武功在江湖上也算高手,賈薔若能跟著胡冰,肯定比當侍衛強。
胡冰被賈赦用期待的眼神看著,隻覺自己有點受不住。雖然他很明確自己喜歡的是女人,可賈赦這張臉太讓人驚豔,他真的不敢多瞧。
司徒若見胡冰的耳朵開始變紅,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真是活久見,胡冰平時一本正經的,居然還會對賈赦害羞,不會是對賈赦動心了吧!他回頭得勸勸胡冰,喜歡誰都不能喜歡賈赦啊。
因為賈赦不喜歡男人的啊!胡冰若是喜歡他,肯定是悲劇收場。
胡冰跟司徒若是過命的交情,兩人雖是上下級,同時也是朋友關係。胡冰見司徒若在笑他,有點惱羞成怒了。
"王爺,您再笑今天就自己回去吧,恕屬下不陪您了。"
司徒若聞言趕緊收了笑,還用輕咳來掩飾尷尬,成功被胡冰給威脅到了。
賈赦中毒一事太麻煩,他這些天忙到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胡冰若是不跟他回去,他身邊連個討論的人都沒有。
司徒若讓胡冰認真考慮收徒一事,胡冰想了想對賈赦說道: “那便見一見賈薔吧,不過醜話先說在前頭,我對自己的徒弟是有要求的,如果賈薔達不到我的要求,還請賈將軍莫怪。"
賈赦當然不會怪,古代收徒弟那可不是小事,徒弟的地位跟兒子一樣的。
賈赦讓林之孝去叫賈薔過來,叮囑道: “彆說胡侍衛要收徒的事,隻說賢王爺來了,我想讓他過來拜見。"
林之孝點頭表示自己懂,小跑著去叫賈薔。賈薔知道賢王爺來了溫泉莊子,非常緊張跟在林之孝身邊。
林之孝見賈薔是個謹慎的孩子,還是小聲提點道: “薔哥兒,一會見到王爺身邊的侍衛,要禮貌些。"
賈
薔不知道林之孝為什麼這麼說,但這麼叮囑他肯定是有原因的,非常乖巧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賈赦見賈薔來了,立馬讓他拜見司徒若。
胡冰見賈薔身板還算結實,並不像世家子弟那樣腳步虛弱,便問道: “你練習過基本功?”賈薔先是對胡冰行了一禮,然後點頭, “我府裡有一位家將,我在跟著他鍛煉身體。”
胡冰見賈薔眼神清正,心裡已經有了三分滿意,繼續問道: “如果你有了武功,第一件事想做什麼?"
賈薔不知道胡冰為什麼要問他這些,但見賈赦沒有說話,想了想說道: “什麼都不會做。”如果有點武功就出去到處炫耀,早晚會踢到鐵板子上。
會武就跟暴富一樣,一定要低調。
胡冰很滿意,繼續問: “那若是有人欺負你,你會武後又會做什麼?”
賈薔平時在寧國府就會受欺負,他最受不得彆人欺負他,擰緊了眉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賈赦見狀便說: “薔哥兒,心裡怎麼想的就怎麼說,不用考慮其他的。”
賈薔麵色冷了下來, "我不想挨欺負,若是有人欺負我,不管他是什麼身份,我都會拿麻袋套他的頭,狠狠報複回去。"
拿麻袋套住頭,是他最後的倔強。
他就是這樣有仇必報的性格,裝得了一時裝不了一世。
賢王爺這樣的人,一定更願意留誠實的侍衛。賈赦在來的路上說了一句話,他一直記在心裡。人可以有缺點,沒有缺點的不是人,那是神。
司徒若聞言笑了笑,賈薔的性格倒跟他差不多,都是有仇必報的。
胡冰也很滿意賈薔沒有隱瞞,他不怕賈薔心眼小,更不怕賈薔愛記仇,他隻怕賈薔滿口謊言。胡冰上前捏了捏賈薔的胳膊,滿意地點了點頭。
“你有習武的天賦,我乃賢王府侍衛總管胡冰,可願拜我為師?”
賈薔知道侍衛總管這個職位,知道胡冰肯定是賢王心腹,沒有第一時間拜師,而是看向了賈赦。胡冰見賈薔在此時還能想著先詢問賈赦的意見,對賈薔的滿意又多了一分。
賈赦見狀笑了起來, "不用擔心你父親,他若是對你拜師不滿,你就讓他來找我。你隻管遵從你的心,想不想拜師。"
賈薔沒有
一絲猶豫, “我想。”
他本來已經準備去賢王府做侍衛,沒想到賈赦給他找來了這麼好的機會,能拜賢王侍衛總管為師,他做夢都不敢想。
賈薔滿臉鄭重給胡冰磕了三個頭, "師父在上,請受徒弟三拜。"
胡冰受了賈薔的禮,上前把人攙扶起來, “既然如此,你回寧國府收拾收拾,搬來賢王府這邊住。"
賈薔聞言非常高興,恨不得現在就跟在胡冰身邊。賈赦見賈薔的心已經飛到賢王府了,吩咐一旁林之孝。
“我看薔哥沒什麼心思繼續玩了,你一會親自送薔哥回寧國府,找賈珍說清緣由,再把薔哥兒送到賢王府。"
賈薔突然轉身向賈赦行了跪拜大禮,"薔兒能拜師父為師,全靠堂叔祖父操心,多謝堂叔祖
賈赦很欣慰笑了,上前把賈薔扶了起來。
他知道,賈薔的命運從這一刻起,便脫離了紅樓夢的結局。林之孝送走賈薔,司徒若要胡冰回去請他吃飯,還問賈赦什麼時候回去。
吧。
賈赦滿眼無語望著司徒若, “我昨天剛到,你今天就問我什麼時候回去,等黛玉和迎春進宮念書
“你大晚上過來找我,是有什麼事?”
司徒若一臉嚴肅將賈赦拉到一旁,小聲問道: “你是不是知道對你下毒的人是誰?”賈赦見司徒若這麼問,回想了原身的記憶,其實原身真的中過毒。
“璉兒母親死的那個月,我中毒吐過血,後來大夫說毒解了,我便沒有太在意。”
"當時的情況你也知道,家裡老太太生怕被璉兒母親連累,容不下瑚兒也容不下她。若我不是有爵位在身上,恐怕也活不到今天。"
賈璉生母的父親也是前太子的心腹,而且是左膀右臂那種。新皇登基後,賈璉生母一家都被流放。
當時原身發現自己中了毒,恐懼到以為新皇想要殺他,連太醫都不敢請,隻敢讓下人悄悄去府外請大夫。
原身當時懷疑過很多人,懷疑賈母對他下毒,懷疑王氏對他下毒,更懷疑前太子那些信任的老臣對他下毒。
前太子死後,原身非常迅速與前太子撇清乾係,這副急於求生的慫樣,當時肯定礙了很多人的眼。
br />司徒若見賈赦神情還算平靜,又問: “你記得當時中的什麼毒嗎?”
賈赦搖了搖頭,歎息道: “當時一度以為自己要死了,大夫說什麼也沒注意聽,後來稀裡糊塗解了毒也不在意了。"
原身當時死了夫人和兒子,殺人凶手裡還有自己的母親,深受打擊的他徹底沉寂在東大院,哪裡還敢調查自己中毒的事。
胡冰與司徒若對視了一眼,隻覺調查這種毒的難度又增加了。
賈赦原配去世時,正是司徒軒登基不久。當時的朝堂非常亂,崛起了很多能臣,也死了不少老臣。
司徒若見賈赦一點都不急,好奇問道: “這麼久沒有找到下毒的人,你就不怕嗎?”
賈赦眼神古怪望了司徒若一眼,他吐出的黑血是雜質,根本不是毒素,是司徒若他們自己誤會了。
賈赦故意露出灑脫的笑容, "若是每一天都將活在擔驚受怕中,那這生活還有什麼意思。"
“你來就是想問我下毒之人嗎,我是一點線索都不知道。這事都過去那麼多年,說不定下毒的人早死了,你就不要再浪費精力查了。"
“我要帶環兒他們去後山狩獵,你要去嗎?”
根本沒人給他下毒,司徒若就是查出花來也查不出結果的。
司徒若非常佩服賈赦這種心態,可能是賈赦經曆過人生低穀,曾經一度連自己的命都不放在心裡,所以才會變成現在這樣無所畏懼的模樣。
司徒若也想跟賈赦一起去狩獵,可是這毒沒給司徒軒一個交代之前,他都抽不出空來。
賈赦見司徒若不去,對他隨意一擺手, “你先忙吧,我回去吃飯了。”
他是個無所事事的,司徒若跟他可不一樣,不能像他這樣想玩就玩。
胡冰見賈赦走遠,小聲對司徒若說道: “王爺,我覺得賈將軍說的話很有道理,這毒在這些年裡一點風聲不露,可能下毒的人已經死了。"
“當時皇上登基清洗朝堂,明裡暗裡死了多少人,連王爺都死了好幾個。”
司徒若也覺得賈赦說的有理,可是他在皇兄麵前保證,一定將這毒查個清楚明白。如果現在進宮告訴皇兄他查不出來,豈不是會讓皇兄認為他很無用。
司徒若深
吸了一口氣, "既然無法從賈赦這邊突破,那便徹查市麵上所有流通的毒藥。"“你讓咱們的探子多注意那些身體病弱,精神狀態又不太正常的人。”“隻要能再找出一個中毒者,這毒就一定能查出來。”“如果這樣都查不出,那便證明下毒者在十幾年前就死了,所以這毒才沒有流通到市場上。”
司徒若跟胡冰吃了早飯又騎快馬回京,然後開始調查市麵上的毒。那些後院裡稀奇古怪的毒藥,讓司徒若和胡冰徹底開了眼。
賈赦帶著賈環他們去後山抓兔子,賈環和賈蘭知道賈薔拜了賢王府侍衛總管為師,都很替賈薔高
興。
賈赦穿著一身利落的衣裳,帶著林黛玉她們堵兔子洞。一邊拿著乾草熏兔子洞,一邊讓林黛玉她們拿筐子守住洞口。
林黛玉和迎春玩開了,全然不顧女兒家的規矩,滿手是土拿著筐子守著。
一隻灰兔忍不住煙熏從洞口裡跳出來,恰巧被探春用筐子蓋住。
探春無比興奮握拳,一旁惜春高興到驚呼。
林黛玉和迎春也跑過去抱住探春。
“你太厲害了,動作真的好快。”
刑氏帶著王熙鳳和李紈在一旁山坡喝茶,看著探春她們又笑又鬨,又看著賈赦到處找兔子洞,幾人臉上都帶著笑容。
賈赦天天帶著林黛玉賈環他們在後山上亂跑,晚上累了就回莊子泡溫泉,一日三餐都是吃莊子裡新鮮摘下來的菜。
賈赦玩了七天,覺得有點累了,便讓刑氏看著林黛玉她們去後山玩,叮囑林之孝。
“後山一定要天天檢查,一定要注意潛藏起來的毒蛇。”
前兩天,賈環興高采烈從山上捉了一條花蛇,把賈蘭嚇到滿山尖叫,林黛玉她們更是小臉都被嚇白了。
賈環膽子異常大,聽莊戶人家的人說這蛇無毒,他就敢用手抓,還抓著蛇故意去嚇林黛玉她們。最後賈環被林黛玉她們好一頓收拾,就連賈蘭和賈琮都悄悄上前錘了賈環好幾下。刑氏她們看見後笑得不行,也感歎賈環的膽子是真的大。
賈赦當時也有點害怕,當即便讓林之孝派人巡查後山,真的找到了好幾條毒蛇。賈赦玩了好幾天玩累了,讓林之孝搬來躺椅擺放在院子裡,然後一邊修煉一邊曬太陽。上午,賈環叫上賈蘭和賈琮,一臉神神秘秘說道: “你們
跟我走,我帶你們去看好玩的。”賈蘭和賈琮看了眼身後跟著的護衛,還是忍不住好奇跟在賈環身後。
幾個護衛什麼也沒說,他們的職責是保護賈環他們的安全。賈環他們要去哪裡玩,是他們的自由。
賈環帶著賈蘭賈琮走了一段小路,然後三人在護衛的幫助下爬到一處院牆上,看見不遠處的泥坑有十幾個小孩子在裡麵打滾。
賈環對賈蘭賈琮眨了眨眼, "看彆人在泥坑裡打滾,好不好玩。他們不僅會打滾,一會動作慢了還會被揍呢。"
“不是普通的揍,而是被按在凳子上打板子。”
賈蘭膽子有點小,小聲問道: “他們這是在做什麼啊?”
賈琮則是一臉驚恐捂住臀, "居然還要被打,他們是不是被虐待了啊?我爹爹說過,大人虐待小孩子是要遭天譴的。"
賈蘭和賈環一聽這話是賈赦說的,都把這句話暗暗記在了心裡。
賈環看著那些泥坑裡打滾的人,猶豫後說道: “應該不是虐待,他們是在訓練,一旁還站著拿刀的侍衛呢。"
賈蘭突然一拍手, "我知道了,這是在訓練暗衛吧。我聽我娘說過,世家權貴都喜歡從小培養暗衛,這樣培養出來的暗衛更忠心。”
賈環雙眼發亮看著泥坑, "原來這就是暗衛啊,訓練真的好苦,賈薔會不會也要被這樣訓練?"賈蘭和賈琮想了想,然後一起點頭。
賈薔要學武,肯定也要被這樣訓練的。
林柏早就看見了賈環三人,也早就知道隔壁就是賈赦的莊子,更知道賈赦這些天帶著這些小崽子在後山跑上跑下抓兔子。
林柏一聲哨令,所有在泥坑裡爬行的孩子突然泄力,不顧形象躺在泥地裡。賈環搓了一顆小泥球,用力朝泥坑方向扔去。泥球正中司徒賦眉心。
司徒賦氣衝衝捂著被砸紅的額頭,爬起來就朝賈環這邊跑。
“哪個王八羔子砸小爺,知道小爺我是誰嗎,活膩歪了是吧。”
司徒賦這些天憋著好大的怨氣,突然被林柏拉到這個鬼地方訓練,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完不成任務不僅要被餓飯,還要被打板子。
那板子打在身上是真的疼,可再疼還是得爬起來訓練,不然就打到
你殘廢。
司徒賦跑過去看見院牆上趴著的三個小孩,臉色陰沉問道: “剛才是哪個小兔崽子砸老子?”
賈蘭和賈琮嚇得不敢說話,賈環看了看院牆的高度,知道司徒賦跳不上來,身後還有護衛保護他,膽子一下子變大了。
“是小爺我砸的,誰讓你那麼笨不躲開的。”
司徒賦望著賈環磨了磨牙,這個小孩長得挺好看,就是說話太欠揍。
賈環見司徒賦不說話,又問: “你是哪個府裡的暗衛,你們訓練就隻是這樣在泥坑裡打滾嗎?”“這也太沒意思了。”
司徒賦聞言一怒三丈高,插腰罵著賈環, “你丫的長著一張破嘴亂說什麼呢,小爺我才不是暗衛。小娘皮,你居然敢打小爺,敢不敢報上名來。”
司徒賦那些兄弟見這邊吵了起來,都強撐著過來看熱鬨。
賈環聽見司徒賦喊他小娘皮,一下子也怒了,將手心裡剩下的泥球全給砸到司徒賦身上。
“你才是小娘皮,不,說你是小娘皮都抬舉你了,你哪有小娘皮長得好看。一身惡心的泥漿,你是山下的野豬跑下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