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蘇佑寧盯著蘇霓錦看了一會兒後,問:“幼……兒……園是什麼?”
“呃。”蘇霓錦一愣:“那不重要。哥哥你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什麼嗎?”
蘇佑寧認真想了想,指著桌上的紙說道:“銷毀這些!”
“……銷毀這些有什麼用?你這邊銷毀,人家那邊再寫,你跟得上嗎?”蘇霓錦問。
我在明,敵在暗,確實跟不上。
蘇佑寧有點亂:“那我們現在應該做什麼?”
蘇霓錦揚揚手上這些紙,說道:“找源頭。”
“我知道要找源頭啊,可這些東西傳播的人多了,誰也說不清楚到底是從哪裡來的。”麻煩就麻煩在這個地方。
蘇佑寧在得知這件事的時候,已經派人暗地裡去查過一輪了,可這玩意兒就跟流言似的,一傳十,十傳百,一個一個的按順序問下去都未必能問出什麼來,更彆說根本不可能每個人都問一遍。
“誰讓你去查傳播的源頭?你得查這些字的源頭。”
蘇霓錦提醒蘇佑寧,蘇佑寧愣了片刻,仿佛有點頭緒。
查字的源頭倒是可行。
能寫出這些烏七八糟東西來汙蔑女子的人必然是個大大的混球,但這個混球首先得是個讀書人,會寫字會寫詩,才能寫出這麼些個東西,要找出傳播的源頭不容易,但是要通過字跡找出一個讀書人,隻要有途徑就能辦到。
大祁注重科考,有功名的讀書人受世人尊重,朝廷也相當重視,有專門的學台衙門對各省生員進行管束,有功名在身的讀書人入京後,每月都要去學台衙門登記住所與所司職業,以便追究和考核,也就是說,隻要是考過功名的讀書人,無論你是外省入京,還是原本就是京城人士,不管哪種情況,都在學台衙門裡留有記錄。
“我這就去學台衙門。”蘇佑寧雖然覺得任重道遠,但為了妹子,他必須要去試一試的。
蘇霓錦美眸一蹙,不解問:
“你去學台衙門乾什麼?一個個的翻記錄嗎?在京讀書人,少說也有千兒八百個吧,你要翻到猴年馬月?”
蘇佑寧露出不解,蘇霓錦繼續說:
“咱們都已經確定上次的詩和裴、杜兩家有關,這回他們故技重施,變本加厲,那你也隻要需要以這兩府的師爺、門客為目標去找,不就可以了?”
蘇霓錦覺得哥哥就是關心則亂,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忘了。
聞言,蘇佑寧果然一拍腦殼:
“正是如此,我怎麼這麼笨。”
說完,蘇佑寧就想收拾收拾桌上的紙離開,被蘇霓錦攔住:“等等,給我留幾張。”
“這種汙穢之物怎可留下。”蘇佑寧可不想妹妹那雙漂漂亮亮的眼睛被這種東西汙染。
蘇霓錦神秘一笑:
“嘿嘿,我另有他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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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佑寧不負眾望,在鎖定目標之後,沒過多久就找出了幕後。
“這字的主人叫周彥,身邊的人叫他周生,他是東平伯府的門客,豐縣人,是個舉人,會試落榜後沒回家鄉,在京裡找門路,兩年前入了東平伯的眼,在東平伯府做客卿,據說這人有點本事,兩年就做了東平伯的心腹,不過人品一般,好酒好色。”
蘇佑寧將調查的結果告訴書案後的蘇霓錦,蘇霓錦聽後,把筆放在筆架上,走出書案,問:
“確定是他嗎?”
“確定!這個周生喝了點酒之後,就喜歡寫淫|詞|濫|調,他字也有特點,身邊不少人知道。”
蘇佑寧兀自倒了杯茶,邊喝邊說:“這狗東西活得不耐煩了。”
“他是活的不耐煩了,不過罪魁禍首還是東平伯府。”蘇霓錦提醒。
蘇佑寧點頭:“沒錯!最可惡的就是杜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若是其他事情,定要父親去禦史台告他,偏偏這種事告不得,可惜啊。”
如果不是涉及到妹妹的名聲問題,就憑東平伯縱容手下寫淫|詞濫調編排官家小姐一事,就足以讓東平伯吃一棍子。
蘇霓錦將桌上的一疊紙拿過來遞給蘇佑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