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們第二場還輸掉的話,他們不僅會成為全學院的笑柄,而且他們用了這麼多手段,想儘辦法掀起的這一場輿論,也會轉而反噬他們。
簡直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負責指揮的人名叫卡爾,他表情嚴肅地看了眼旁邊那輛懸浮車上歡聲笑語,精氣神十足的對手,目光最後停留在為首的宋南亭身上。
校內選拔的時候,他根本沒將宋南亭和她的那支小隊放在眼裡。
沒想到,正是她讓自己一敗塗地,毫無尊嚴。
他現在還記得,自己和隊友掉進陷阱被綁起來的情景。
賽前,他壯誌酬籌,幻想著自己能在校內選拔一舉成名,誰知道根本來不及發揮,就和其他人一起成為了俘虜。
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而宋南亭,就是給他恥辱的罪魁禍首。
想到這裡,他看向隊尾有些不自在的宋思甜。
雖然他並不認可朱利安的做法,可是為了勝利,他還是答應了,將一個名額讓給了宋思甜。
可是看到宋思甜這個樣子,他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有些煩躁地移開視線。
隨著他們走下懸浮車,站在比賽場地的入口。
學院廣場上,中央的擂台被撤掉,熟悉的屏幕再次出現。
第一場擂台賽的成員也都留了下來,坐在隊友們先前的位置,看他們比賽。
顧星眠在精神體裡待了一會,覺得看得不太過癮,於是又跑出來。
剛開始還是正常的,但漸漸的,原本在各自馭卡師精神體裡休息的神之卡牌們,都紛紛跑出來,往顧星眠這邊靠近。
顧星眠覺得椅子有點硬,立刻湊上來幾個毛茸茸軟綿綿的要主動給他當靠墊,顧星眠覺得光看著有點無聊,一把剪子模樣的卡牌立刻“吭哧吭哧”給他嗑瓜子,還
有給他按摩的,仗著可愛往他懷裡鑽的。
蕭穹這個正牌馭卡師頓時被擠出了十裡地。
看著左擁右抱不亦樂乎的顧星眠,他雙眼微眯,顧星眠他舍不得,於是就打算教訓一下這群不懂事的卡牌。
誰知他輔卡還沒掏出來,就被一群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馭卡師給按住了。
“冷靜冷靜,蕭穹同學!”
“卡牌受歡迎不是他的錯啊,隻要他最後回到我們身邊就好了,我們做馭卡師的要大度。”
“對對對,以後次數多了,你習慣了就好了……”
蕭穹:“……”
你們在說些什麼屁話!
好在蕭穹爆發前,第二場比賽就開始了。
裁判先說了一下比賽規則。
第二場團隊賽的比賽時間是三小時,每人身上都有一個信號器,這個信號器可以給彆人,也可以被搶奪,但一定要在人的身上,一旦脫離人體,信號器就會被銷毀。
並且每隔十分鐘,就會報點信號器的位置。
所有選手不能攜帶任何通訊設備,最終哪隊手裡的信號器多,哪隊最終獲勝。
鏡頭掃過每個選手,他們將信號器都塞進了腰間的信號包裡,隨著裁判說開始,計時器按下,他們從兩個不同入口進入比賽場地。
比賽場地是全新的地圖。
外麵的觀眾能夠看到清晰的全景地圖,但對於在地圖中選手們來說,地圖十分複雜,就隻能一點點探索了。
卡爾隊一進比賽便聚集在了一起,隨便找了個方向,便毫不在意地朝前走去,這一路上碰到各種異植或者機關的攻擊,他們都能迅速解決,不過一會功夫,就跟推土機似的走出了很長一段。
相比較之下,宋南亭這隊就謹慎許多,仍舊是依靠菇菇的孢子先識彆地圖,一點一點地往外走。
“論實力還是卡爾這隊更強,按他們這速度,說不定很快就能遇上,宋南亭那隊,也就妮娜和埃裡克能打一點,這要碰上了,沒有勝算吧?”
“那也不一定,我覺得這顆蘑菇就挺強的,這麼會功夫,都快覆蓋小半片地圖了。”
“可是這孢子飛得太慢了,而且仔細看還是可以看出來的,這要被發現了,不就是給對方引路嗎?”
顧星眠等人聽著身後各種議論,雖然對宋南亭他們有信心,但還是忍不住把心給提了起來。
就在這時,有人驚呼道:“他們發現孢子了!”
屏幕裡,卡爾那隊一名隊員的神之卡牌是兀鷲,兀鷲的視力極強,在半空中盤旋,很快就看到了漂浮在空中的孢子。
卡爾抬手,手中的輔卡釋放一點火焰,瞬間就將那一顆孢子燒成了灰。
“菲特,讓你的卡牌再飛高一點,看能不能找到他們的位置。”
名叫菲特的馭卡師立刻示意兀鷲,卻沒想到,宋南亭他們也通過還沒有被銷毀的孢子看到了這一切,於是立刻轉移方向,一頭紮進了密林裡。
在密林裡,兀鷲的視線受阻,一時找不到他們。
但此時,十分鐘的時間到了。
機器聲頓時響徹整個地圖,開始播報信號器的位置。
卡爾等人立刻發現,他們離宋南亭隊的信號器位置極近,眾人頓時一喜。
單論實力,在沒有蕭穹的情況下,他們是強於對方的,所以他們一點都不害怕正麵對上,之前還擔心宋南亭他們詭計多端,會躲起來讓他們找不到,但現在有信號器報點,簡直就是天助我也。
卡爾立刻下令:“加快速度,儘快抓住他們!”
眾人立刻提速。
宋南亭他們雖然躲進了密林裡,但他們先前釋放的孢子卻還在,有兀鷲的幫助,沿途的孢子
完全成為了引路標。
之前誇菇菇的人不敢說話了,誰能想到,菇菇這麼強的技能反而會成為致命點呢?
旁人都以為這是卡爾他們運氣好,隻有卡爾自己知道,在比賽前,他已經將校內選拔的視頻翻來覆去地研究了許多遍,他知道,他們習慣在開局就將孢子放出去,不僅是為了建立地圖,也是為了找到對手。
孢子非常微小,正常情況下是很難被看到的,但是對於強化了視力的兀鷲來說卻輕而易舉。
雖然宋南亭反應很快,後續沒有再釋放孢子,但這短短的距離,對於卡爾他們的速度來說,已經足夠了。
很快,兀鷲就眼尖地發現了密林中的人影。
卡爾大喜。
所有馭卡師和神之卡牌都做好了備戰狀態。
卡爾捏住輔卡,即將使用的時候,頭頂又傳來機器報點的聲音。
但是所有人聽到之後,都愣住了。
因為機器報出的位置並不在前方,而是在和他們完全相反的位置。
而此時,他們也終於看到了那個人影的真麵目。
竟然是弗雷德,而且隻有他一個人。
弗雷德停止奔跑,朝他們打開自己的信號包,裡麵空空如也。
卡爾頓時明白過來,咬牙道:“他把信號器給了彆人,這些孢子是故意引我們到這來的!”
他以為抓住了對方的弱點,結果反被對方將計就計給騙了!
意識到這點後,立刻有人按捺不住,就要衝上去教訓弗雷德。
誰知弗雷德一點要跟他們打的意思都沒有,迅速跳上飛鼠的背,甚至還甩出幾個風刃加速,一溜煙就沒影了。
那人還想再追,卻被卡爾叫住了。
“弗雷德的逃跑速度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又是在適合飛鼠發揮的密林裡,他要是一心想逃,我們誰能抓得住他?到時候隻怕被他放了風箏。”
卡爾冷靜地強調,“彆忘了,我們的目標是信號器。”
他們順著新的方向追過去,這一次,在十分鐘信號器報點的時候,他們依然沒有找到對方的大部隊,隻看到了妮娜一個人。
見他們來追,妮娜也跳到蜘蛛莫莉的背上,靠著長長的蛛絲,直接從懸崖上跳下去。
眾人無可奈何,氣得在原地乾瞪眼。
卡爾卻突然說道:“我已經大概猜到他們的計劃了。”
眾人一愣,齊齊看向他。
“他們第一場贏了,這一場隻要保持平局也算勝利,他們實力不如我們,所以想的是怎麼躲過這三個小時,苟到最後,但因為信號器報點,他們沒有辦法一直苟下去。”
卡爾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意,“我猜,他們會將信號器放在一個人身上,在報點後,他們就會分出一個人拖住我們,讓帶信號器的人從另一個方向逃走。”
“可是這樣的話,最後不就隻剩一個人了嗎?”有人忍不住問,“最後沒有人可以拖住我們,那我們不是很輕易就能抓住他?”
卡爾搖搖頭:“不會,因為他們很快就會彙合。”
“他們沒有通訊器,這麼大的地圖怎麼可能彙合?”
卡爾:“是孢子。”
“他們不斷地釋放孢子,並不是為了找我們,而是為了找到隊友!”
顧星眠“刷”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因為在比賽剛開始的時候,宋南亭就是這樣安排的!
看比賽的眾人頓時沸騰起來。
“卡爾厲害啊!居然完全猜中了宋南亭的計劃!”
“猜到有什麼用?也沒有解決方法啊!”
卡爾的隊友也這樣問他。
卡爾卻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他們既然是為
了逃跑,肯定會選我們離我們最遠的方向跑,否則他們的距離無法支撐這套辦法,我們根據他們信號器的報點追,他們又何嘗不是通過我們的報點來調整逃跑方向呢?”
“而且他們拿信號器的那一隊不會超過三個人,宋南亭又不擅長戰鬥,我們就算分成兩隊,也能對付他們。”卡爾頓了頓,繼續道,“菲特和我一隊,你們來跟宋思甜一隊,把所有信號器都放在你們仨那,我和菲特去抓人,我會給你們留下記號,你們跟著記號追上來就行。”
接下來,果然如卡爾所預料的,宋南亭他們信號器報點的方向,果然跟他們是相反的。
確認了自己的猜想,卡爾卻按捺住激動,一直等到孢子被消耗得差不多了,才和菲特往反方向去圍堵宋南亭他們。
果然,他們很快就發現了叢林中一道白色的身影正在逃跑。
為什麼隻有一個人?
卡爾心中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但與此同時,頭頂再次傳來報點的聲音,顯示就在他們前方。
還沒等卡爾理清楚,菲特就跟打了雞血似的和兀鷲衝上前去。
很快,對方就被他們截停了。
正是宋南亭!
想著對方將他們這一整場都玩弄於股掌之中,現在還不是被他們抓住,菲特長出一口怨氣,陰陽怪氣道:“怎麼不逃了?”
宋南亭笑容親切溫和:“我從一開始就沒想逃啊!”
菲特愣住,卡爾心中那股不祥的預感越來越重:“你什麼意思?!”
就在這時,他們聽到頭頂傳來冷冰冰的機器聲:“卡爾隊,所有信號器損毀。”
卡爾頓時什麼都明白了,他臉色慘白,如遭雷擊,朝著宋南亭衝過去:“快!快把她的信號包搶過來!”
但已經來不及了,宋南亭早已打開了信號包,將裡麵唯一一個信號器拿出來,在他們震驚的目光中,用力往後方扔去。
卡爾瘋狂地衝過去,想要將信號器接住,但距離太遠,他隻能眼睜睜看著信號器上的光點熄滅。
下一刻,熟悉的機器聲再次響起:“宋南亭隊,所有信號器損毀。”
“比賽結束,雙方平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