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二姑娘出手(2 / 2)

於是方冀南回到剛才的話題:“考的不錯,要表揚一下的,想吃什麼?明天買。”

二子:“雞腿。”

大子看看弟弟:“要不辣椒炒小雞唄,我想吃那個辣辣炒雞,不要爸爸炒,讓媽媽炒,媽媽每次炒得鍋裡啪啪炸,又香又辣,啃雞骨頭特彆過癮。”

他一說,頓時把二子的饞蟲都給勾出來了,趕緊表態:“行,就吃辣椒炒雞,也彆太辣,不要爸爸炒,爸爸每次就會倒半鍋水進去煮。”

方冀南默默看看孩子的媽,馮妙點點頭:“行,但是明天中午不行,中午太忙了,讓你爸把雞買好殺好,明天晚上吃。”

肖葵姥姥那邊的後續,馮妙陸陸續續地聽到了一些。

肖淮生去羊城出差兩周後回來,羊城靠港城近,還有特區,肖淮生給肖微她們姐妹都帶了禮物,帶的是香水,給卞秋芬則帶了香水和衣服。

卞秋芬穿著式樣新穎的咖啡色西裝小外套來上班,一到單位就贏得了一片讚譽。

要從這一點來說,肖淮生對卞秋芬還真是不錯,像她冬天穿的那件橙紅色羽絨服棉襖,一看就不是國內市場隨便能買到的東西,這年代這麼一件羽絨服,普通工人得好幾個月工資了。

然而卞秋芬並不會因為一件衣服就哄高興,她憋了多久的委屈當然要發泄,肖淮生一聽也毛了,前妻娘家太過分了,找到卞秋芬單位,還找到大院那邊騷擾到肖家了,他回來後到大院去,也吃了肖父一頓排頭。

對上這麼個前丈母娘,肖淮生也不敢輕易冒險“深入虎穴”,他要是直截了當親自回老家去解決這事,先不說肖葵姥姥一家能怎麼對付他,他們那一個村的本家近房鄰居都不會讓他。說的狠了,信不信那些人能把他拖到亡妻墳墓前給他見識一下什麼叫“屍骨未寒。”

腦補一下一堆農村婦女老太太圍著他哭亡人、罵他沒良心,肖淮生現在都頭疼。

人就是這樣,誰有誰的立場。

你說肖淮生能不知道他前妻娘家什麼人嗎,恰恰因為這種人家才到了這份上,哪那麼好解決,滾刀肉之所以是滾刀肉,就因為它糊到哪兒就弄不乾淨啊。

所以肖淮生權衡之後,就給前妻娘家寫了封信,寄了兩百塊錢,跟他們說看在死去妻子的情分上,以後每年可以給肖葵姥姥寄兩百塊錢,給她養老用,肖葵姥姥隻要在世一天,他就兌現承諾一天。但是條件是,以後肖葵姥姥一家不得再來帝京騷擾他們,不然彆怪他絕情,逼急了乾脆斷絕往來好了,兩百塊也沒有。

本以為這樣應該能管用了,結果沒想到,反而捅了馬蜂窩。從肖葵姥姥一家的角度來想,怎麼地,想徹底甩掉他們?兩百塊錢是給肖葵姥姥養老,也就是說,老太太一死這個錢就沒有了,老太太還能活幾天呀?

肖葵姥姥一家原本的要求是,人死了歸人死了,你得跟我們正常來往,逢年過節、紅白喜事、家裡老的小的,該出錢出錢,該出力出力,該關照得關照好了,放假讓孩子來孝敬姥姥……現在一看,絕情絕義啊,這就想兩百塊錢買斷了?

於是深秋蕭瑟的一天,肖葵姥姥抱著閨女的牌位,領著家裡兒媳孫子一堆婦孺,跑到大院門口開起了鬨場。

老太太對肖淮生的七寸抓得還是很準的,找肖家鬨,肖父身份威望最怕鬨,最怕臉麵不好看。

要求也很簡單:你肖淮生絕情絕義,人家閨女死了你就想斷絕來往,好啊,人家也不扒著你這個喪良心的東西,可是人家閨女死了,一家子老弱婦孺沒了照顧,所以必須給他們個說法,要求也不高,給他們全家農轉非吃國庫糧,給肖葵的舅舅、舅媽、姨媽都安排工作,以後兩家斷絕一切往來,保證沒人再來找你這個無情無義的東西。

且不說是非曲直,就說這陣仗鬨到大院門口,把肖父給氣得,血壓騰騰騰直往上竄,連“窮山惡水出刁民”這樣的話都罵出來了。

偏偏還把肖微樂嗬到了,瞅著馮妙一家星期天回去,肖微笑嘻嘻跑去找馮妙嘮嗑:“該!我爸自己個找的,當初他拿著我堂哥那麼重視,這不挺好的嗎,他要不把堂哥從小弄來我們家讀書上學,那人家能找他嗎?”

馮妙:“你悠著點吧,真把你爸氣出病來,還不是你自己著急。”

肖微:“嗬,當年他把我堂哥接來讀書,我可沒同意。”

肖微:“怎麼地,家裡三個孩子不夠我媽忙的?”

肖微:“他來了占了我原本的房間,讓我去跟我妹擠一個房間,他都沒覺得對不起我。考試考不過我,讀書讀不過我,什麼都要跟我們分一份,他憑什麼呀?能怪我從小不待見他嗎。”

肖微:“那麼重視他侄子,我都沒覺得他那麼重視我。所以我從小就下決心,我非得混得比他肖淮生強不可。”

馮妙道:“你現在就混得比他強,長遠來看他恐怕得指望沾你的光。話說你那個堂哥,就從這件事上,他起碼也是沒擔當。”

“嗐,”肖微笑起來,“就你那個所謂的表妹,打量我看不出來呢,反正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倆人挺配。”

肖微:“回頭我得瞅個機會當著我爸和我堂哥的麵說,我爸給他出了那麼大的力,差點被他前妻的娘家氣死,以後我爸養老送終可就全指望他了。”

肖微:“哎,你說我看著我堂哥那麼狼狽,我心裡怎麼還挺樂嗬的呢。肖葵親媽明明人還不錯的,她娘家怎麼這麼人才,這要是把我爸氣死了,肯定也能揚名立萬,絕對算他們是空前絕後的人才了。”

馮妙:“得了吧,我還就不信了,你還真能讓他們鬨起來。”

肖微:“那是,真當這兒菜市場呢,當我們肖家什麼地方?”

所以肖葵姥姥他們剛把陣仗擺開,就被收拾打包塞進車裡,直接送回老家去了。

“我爸讓我堂哥親自給送回去的,我給他支了個招,讓他跟當地鄉乾部、村乾部都通個氣,這家的人衝擊首都機關,擾亂社會秩序,他們的村民他們自己看好了,不能給首都人民添麻煩。後來說肖葵她舅舅在村裡還有點什麼不利索,多耕了臨邊半溝地還跟人家扯皮打架,該管要管。”

“這法子應該行。”馮妙忒地一樂。

像肖葵姥姥一家那種無知無畏的底層山民,沒文化、也沒見過世麵,他就覺得是親戚是家務事,胡攪蠻纏罷了,說實話你出動個大將軍、出動個市長縣長可能都不好治他,但是他未必就不怕鄉長、村乾部。

所謂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高。”馮妙誠心恭維道,“肖二姑娘一出手,保管他服服帖帖,肖淮生早就應該把你巴結好了。”

“我理他。”

肖微回味了一下,自己嘖了一聲,“馮妙,你說你一說二姑娘,我怎麼就覺得不是什麼好話呢。”

“有嗎?”馮妙,“你不是你們家二姑娘?”

肖微手指一敲桌子:“我也是夠二的了,你說我就不該幫他,閒得慌,我乾嘛要管他,隨他們那一家子雞飛狗跳去,咱們還能看戲熱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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