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妙姐,祝老師讓我一定要跟你說,你務必考慮一下。”
兩人慢慢悠悠吃完一頓炸醬麵,一起出來散步逛逛街,邱小嬋黏著她說:“馮妙姐,你刺繡的手藝我可是知道的,你哪怕傳授我們幾招,抽空稍微給我們指點一下,就足夠發揮作用了。”
說實話,馮妙十分心動。
江南市,一個以刺繡馳名的地方,如果能讓更多的女性都來從事刺繡的工作,並以此謀生,改變生活和命運,這個就太有意義了。
而且她現在還在讀研究生,還可以有寒暑假,可以利用寒暑假去幫她們培訓繡娘,她這一身的刺繡手藝也可以傳承發揚。
送邱小嬋回賓館後,馮妙回到家中人家爺兒仨已經吃過飯了,倆孩子在房間寫作業,方冀南一個人坐在客廳吃水果,看見馮妙開門進來也沒說話,把手裡的桃子削完皮,隨手遞給她。
“沒洗手。”馮妙道,放下挎包先去洗手,回來跟方冀南排排坐在沙發上吃桃子,馮妙就把剛才和邱小嬋交談的事情跟他一五一十說了。
方冀南看看她:“好事情啊。”
“能行,我支持你。”他說,“你這人吧,什麼事情都一臉淡然,什麼事情你都不急不躁的,天塌下來有地接著,我就沒見你有幾回這麼心潮澎湃過。”
“?”馮妙,“你這什麼用詞,我心潮澎湃,你看見的?”
方冀南:“嗐,那我當然能看見,咱倆什麼交情啊。”他思索著啃了幾口桃子,“可是你總不能光掛名個技術指導、給她們培訓繡娘吧。”
馮妙咬著桃子:“那彆的還讓我乾什麼呀,我倒是得有時間呢。”
“媳婦兒,涉及到經濟的問題,你這腦袋不太行。”
對上馮妙抗議的白眼,方冀南笑道,“你還彆不服氣,你說我不是經商的料,你自己就有經濟腦袋了?我問你,你去給繡坊掛名、當技術指導,那她們怎麼酬謝你,賺了錢你們怎麼分?”
沒等馮妙開口,他又接著數落道,“你可以不分錢,那你圖的什麼,朋友幫忙也不能天長日久的,再說天長日久人家能安心嗎?可是人家給你分錢、給你開工資,分你多少為好?開繡坊就相當於辦廠經營吧,你到底怎麼加入,怎麼跟人家合夥兒?我估計祝明芳也是一腔熱情,甚至都沒想這些方麵。手藝上你們這些人沒的說,可經濟頭腦還稍微欠缺一點。”
“……”馮妙吃完桃子瞪了他一眼,麵無表情道,“直接說,少嘚瑟。”
“你可以給她投錢呀,資金入股,這才叫合作,然後你這個掛名就名正言順了,她們平時負責管理,你呢做技術指導,相當於儘到管理責任了,大家公平合作。”
“……”馮妙嫌棄的眼神,“你以為我沒想過呀,就你聰明,這些我還能想不到。”
馮妙道:“祝老師一輩子拿工資的人,手裡估計也就那麼點錢,一輩子的積蓄,可是她這樣開繡坊、接訂單,物料什麼的都得她們先給工人,收上來交貨出口才能把錢拿回來,資金本錢肯定得不少,我當然也想到能不能給她投點錢,可是我問你,咱家有錢嗎,咱們家有多少錢你告訴我?”
買個扇子都買不起。
要不是之前手裡還有點積蓄,這幾年她讀師大、讀研究生,方冀南一個人工資養全家,還要敗家嘚瑟,買這買那,四口人早就不寬裕了。
方冀南吃完一個桃子,丟掉桃核拿毛巾擦擦手,嘚瑟道:“不就是錢嗎,我給你解決。”
馮妙:“你有錢?彆告訴我你藏了多少私房錢。”
方冀南笑:“我沒有私房錢,我有沒有錢你能不知道,可是老爺子有啊,他十幾年的工資待遇一起補發下來,他甚至都不管,讓我給他存著呢,我跟他說一聲,就說我要用,拿來用用就是了。”
“這樣不好吧。”馮妙道。
“放那兒也是放,說白了,早晚還不是我們的,有必要那麼講究嗎。”方冀南道,“老爺子退休金那麼高,每月退休金他都用不了,這錢他壓根就花不著。再說了,他就我這一個兒子,他真有什麼需要,我們還能不管,還能讓他沒錢用?”
馮妙想了想,點點頭,那就先做這麼著吧。
“這麼著,我建議你要是真想正兒八經跟人家合夥,這不是快暑假了嗎,你抽空親自去一趟,當麵談一談,然後她到底能搞多大,需要多少資金。”
馮妙:“你就不怕我賠了?”
“你當我傻呢。”方冀南道,“我是乾什麼的,刺繡這一塊,出口創彙肯定是優勢,肯定能賺錢。並且祝明芳本身在當地也有這個影響力和人脈,本身這也是政策鼓勵的,你們這還帶動婦女就業,她要搞,當地政府想不支持都不行。你呢就不用說了,而且現在政策也鼓勵你這樣的人員技術支持辦企業,你們兩個都有足夠的優勢。”
馮妙就是看不慣他那個嘚瑟:“那我要是把你的錢坑了跑了呢?”
“沒事兒。”方冀南咕咕笑,樂不可支道,“我不怕,我有你兩個兒子當人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