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特大洪災(2 / 2)

“結婚真麻煩。”二子嘀咕道,“怪不得肖微姑姑都不結婚,我現在就不想結婚了。”

“所以你們找對象一定要找個通情達理的姑娘,斤斤計較那種,過日子就很難沒有矛盾。”馮妙道。

“真麻煩!”

熊孩子一腦門意見地掛了電話。

“熊孩子,他還不想結婚了,他有本事倒是找個女朋友啊。”方冀南罵了一句。

許久之後馮妙才知道,其實當時二子交了個女朋友的,二子就趁機試探她說,打算幫他哥和妹妹都買個房子,買在一個小區,將來好互相照應,問這姑娘覺得怎麼樣。

結果這姑娘說,你哥要買房子不是應該你父母出錢嗎,憑什麼讓你這個當弟弟的出錢,還有你妹妹,沒聽說誰家還要給女兒、給妹妹買房子的。

道不同,這小子很快就分了。

清明節二子回老家上墳,回來後就把房子定了,二環的一個小區,定了不同樓棟的兩套三樓,均價不到三千。他打電話給大子回來辦手續,大子咋舌半天說,怎麼一眨眼他就背了幾十萬貸款,他那點工資也就勉強夠還個貸款的了。得虧他在部隊上,吃穿住都不用花錢。

所以若乾年後回看帝京房價,便宜啊,可在當時,大部分工薪階層照樣買不起。

兄弟兩個辦完房子的手續一起回來吃飯,丫丫晚飯在學校吃不回來了,兄弟倆一琢磨,乾脆就攛掇爸媽出去吃川菜,辣得過癮。

吃完飯,大子歸隊,二子被李旭叫出去瘋去了,馮妙和方冀南逛了會兒街,散步回來。

人多的地方,方冀南就牽著馮妙的手,馮妙手動了一下他也沒鬆開。

“人家看。”馮妙道。

“老夫老妻誰還怕他看。”方冀南道,“又不是偷情的。”

馮妙就隨他牽著,丫丫讀高中後,開始了早出晚歸的狀態,晚上晚自習也不在家,家裡除了黃阿姨,馮妙和方冀南兩人差不多又恢複了二人世界。浪漫不多,日子更多的是一份溫馨默契。

“你看人家現在的小青年,彆說拉拉手了。跟人家一比我們就沒談過戀愛。”方冀南瞅一眼前邊摟脖子親昵的小情侶說。

馮妙道:“本來也沒談過戀愛,誰跟你談戀愛了。”

“瞎說。”方冀南,“怎麼沒談戀愛了,咱們想當年還得算早戀呢。”

“瞎說,”馮妙,“少沒臉,咱倆想當年也就是個包辦婚姻,合夥養孩子、搭夥吃飯。”

方冀南:“大半輩子了,你能不能少打擊我。想當年咱倆好著呢。”

馮妙悠然道:“我聽到一個說法,一個人要是總喜歡想當年,就說明他老了。”

“隻能說明說這種話的人老了。”方冀南說著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臂彎裡,嘚瑟道,“挽好了,你看現在滿大街都這樣,你倒是學著點啊。”

然而98年注定是讓人銘記的一年。房改、下崗潮、互聯網,以及,特大洪水。

從6月份南方入梅開始,電視新聞裡每天都是抗洪救災的消息,經曆7月,形勢一天天嚴峻,舉國上下都在集中關注著南方洪災。

江北市、江南市都在洪災區域裡,繡坊那邊還好,邱小嬋說主城區沒受什麼影響。江北市那邊,馮妙便經常打電話過去,二子說,他們廠地勢高,目前還行,廠區安全無虞,不過保險起見已經暫時停產了,他們廠的工人基本都是青壯年,除了留下一部分護廠自救,已經組織上大堤協助子弟兵抗洪去了。

“沒事就好,你們自己多注意了。”馮妙道,“丫丫昨晚放學回來還問呢,叫你們都自己小心。”

“放心吧,江北市這個地理位置,頂多是洪澇積水,決堤的可能性基本上不存在,壓力都在中上遊。”二子道,想起來丫丫可能也在擔心宋軍,就笑道,“我們這地方問題不大,宋叔海邊混了大半輩子的人,他更不用擔心。”

再給馮振興打過去,他們部隊是抗洪主力,顧慮馮振興忙,馮妙打給振興媳婦,問了一下,也說不用擔心,就是忙,多少天沒見到人影了。

特殊情況下,這一年暑假馮妙就沒帶丫丫去江南市,也沒讓她去江北看宋軍。丫丫放暑假後找了個圈內比較有名氣的畫室學畫畫。

七月底,方冀南回來的時候馮妙剛下班到家,見他進來就問:“今天回來的早,你們最近不是老加班嗎。”

“要出差。”方冀南道,“你幫我收拾一下,明天動身。多長時間還不太確定,至少要一兩個星期,幫我多拿幾件換洗衣服,夠我幾天不用洗的。”

“你這時候出差到哪兒去呀?”

“抗洪。”方冀南笑道,“去西部省,情況好的話,說不定還能去找振興喝個酒。”

馮妙一聽,問道:“彆逗了,你抗什麼洪呀?”

“我怎麼不能抗洪了。”方冀南解釋道,“形勢嚴峻,交通、水利,都得過去,我們部裡要去一個道路橋梁方麵的專家組,我帶隊。”

“你帶隊?”馮妙問,“彆說你自己請纓的,那你起碼該跟我商量一下呀。”

“嗐,請不請纓都是我,我在單位裡同級職位裡邊算是年紀最輕的了,又業務對口,本身也是技術出身,我不去讓誰去?”

方冀南笑道,“今天才接到的任務,開會決定的,我倒是得有時間跟你說呀,你就彆擔心了,專家組成員大部分比我年紀都大,又不是讓我們去搶險堵大堤。”

夏天的衣服也不占太多地方,他進去拿了個小點兒的行李箱,笑著向馮妙道:“怎麼滴,幾天不在家,還舍不得我呀?”

“一邊去。”馮妙嗔道,轉身去幫他收拾行李。

“我明天上午還有課。”馮妙問,“用不用送你?”

“不用,我們在單位集中,坐大巴一起去機場。”方冀南道,“我這滿院子花草你可給我照顧好了。”

“每天澆水不就行了嗎。”

“哪有你說的那麼簡單。”方冀南嫌棄地嗤笑她,“有的花要每天澆,有的花不能多澆,有的花一個星期才澆一回,回頭我再告訴你一遍,你給我記住了,可彆給我弄死了。”

轉念一想,得,他媳婦養花的本事遠不如繡花,臨時培訓也不見得有用,在黃阿姨和馮妙之間猶豫了一下,方冀南決定,他還是去培訓丫丫吧。

馮妙刺繡和學術之外對彆的事情就很少用心,感覺丫丫還靠譜些。

隔天早晨黃阿姨做的手擀麵,一家人吃了早飯,方冀南的車來接他去單位,馮妙和丫丫跟著送到大門口。

“丫丫,放假在家不許亂跑啊。”方冀南笑道,“上完課就回來陪你姨,不然她一個人在家,我怕她想我。”

馮妙明顯看到年輕的司機憋不住噗嗤笑了下,丫丫則笑嘻嘻道:“叔,我知道了,姨和花草都給你照顧好了。”

“誰稀罕想你。”馮妙無奈嗔笑道,“能不能彆在孩子麵前滿嘴跑火車。”

方冀南坐進車裡,隔著車窗看看門口的馮妙和丫丫,自己嘀咕道:“你說養那倆臭小子有什麼用,一個在部隊、一個跑去江北,得虧家裡還有個小閨女。”

司機說:“可不就是因為您跟前還有個小閨女,等過兩年丫丫也上大學出去工作了,兄妹三個肯定就安排好常回來陪你們了。”

“那倒不必。”方冀南笑道,“他們都不來才好呢,我們年紀又不大,養他們這麼多年,好歹也清靜幾天。”

方冀南一走十幾天,從電話裡聽得出確實夠忙,國家高層全都去災區了,建國以來最大的一場洪水,長江流域處處告急。方冀南忙起來,加上工作地點和環境不確定,每天晚飯時候就習慣打個電話回來說一聲。

8月7號晚上,馮妙收到消息,江市告急,大堤決口,百萬群眾緊急轉移。

馮妙心裡頓時有些擔心,方冀南這幾天正在江市。她打了個電話過去,手機響了兩聲被掛斷,很快回了一條短信:手機沒電,平安很忙勿念。

不知為什麼,馮妙心裡總有些不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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