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1 / 2)

我在無人處愛你 鹿隨 13235 字 5個月前

周穩感受到她的溫順,視線偏了一點,隻看到她光潔的額頭和發絲。

他走得很慢,這條路,永遠走不完才好。

“你腳不疼嗎?”沈淨晗問。

周穩說:“我很能忍。”

“你是挺能忍的。”

“你指哪方麵?”

“各方麵。”

他意有所指,“我不想忍的時候也比較控製不住,比如你不穿衣服的時候。”

沈淨晗直接動手掐他胳膊,“亂講。”

像撓癢癢,但周穩很誇張地叫了一聲,沈淨晗有些頭皮發麻,去捂他的嘴,“你能不能注意點影響?”

他聲音悶悶的,“這裡又沒人。”

“那也要注意。”

周穩把她背到漁船旁邊,沈淨晗從他背上跳下來。

他先上了船,伸手將她拉上去。

船頭風大,兩人也沒做彆的,就坐在船艙門口安靜地待著。

周穩用大衣把她整個人裹進懷裡,暖呼呼的,隻有露在外麵的半張臉能感受到一絲涼意。

周穩歪著頭,用臉頰貼著她的額頭,“你現在還怕海嗎?”

沈淨晗望著近在咫尺的大海,“不知道。”

“其實也沒什麼好怕的,是不是?”

沈淨晗靜了許久,“他死在海裡。”

這是她第一次跟周穩講嶽凜的死因。

“我……”她聲音很輕,帶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過不去。”

周穩慶幸此時天色已晚,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如果知道,一定不願意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

沈淨晗偏頭,將眼淚擦在他胸口的衣料上,“是嗎?”

“是啊。”他用手掌抹掉她臉上殘餘的濕潤,“他一定希望你開開心心,好好生活,多交朋友,多笑一笑,也許……”

沈淨晗沒有聽到後麵,“也許什麼?”

“也許未來某一天,你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什麼收獲?”

他沒有再回答。

那晚周穩將沈淨晗送回舊時約,說有事要出島幾天,“你好好吃飯,我會給你打電話。”

沈淨晗點頭,目送他往碼頭的方向走。

轉身進屋時,趙津津正站在大廳中間抱著手臂單腳點地,“約會回來了?”

沈淨晗原地站了兩秒,轉身進了吧台喝水。

趙津津跟過去,趴在吧台外麵,“你怎麼回事?說好交了男朋友要告訴我的,不把我當妹妹了?”

“不是。”沈淨晗不知道怎麼說,“我怕你不高興。”

“因為他和我哥長得一樣?”

沈淨晗坐在電腦前,握著杯子沒說話。

趙津津鑽進吧台裡,坐到她身邊,“我不是說過嗎,我希望你幸福,我不反對你談戀愛,隻是這個人……”她想斟酌措辭,但最後還是覺得直說比較好,“你是真喜歡

他,還是因為他長得像我哥?”

沈淨晗說:“其實一開始我們不是談戀愛。”

“那現在是在談戀愛?”

在談戀愛嗎?

沈淨晗不確定。

雖然經過中間那段短暫的波折,周穩似乎也接受了她心裡永遠會有嶽凜存在這件事,但他並沒有講過“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吧”這類話。也沒有把她正式介紹給他的朋友們。

他們之間沒有一個確切的時間點分割從前與現在,相處模式和以前沒有任何區彆。

她也從沒仔細想過這個問題。

沉默許久,沈淨晗隻能說:“我也不知道。”

趙津津有點糊塗了。

談了就是談了,沒談就是沒談,為什麼會不知道呢?她的經曆好像不足以理解這件事。

但她沒有過多思慮,隻說:“我今天找他談了。”

沈淨晗抬頭,“找誰,周穩?”

“嗯。”

“找他談什麼?”

趙津津說:“我讓他對你好點兒,不然我不放過他。”

沈淨晗笑了。

她抬手摸摸她的腦袋,“你能把人家怎麼樣。”

趙津津揚起臉,“我也有後台的好嗎?揍他一頓還是能做到的。”

沈淨晗心想你沒見過他徒手和野狼搏鬥時的樣子,一招一式都很乾脆利落,如果和人打架,隻會更遊刃有餘。

她忽然想起多年前嶽凜也為她打過架。

在狹窄的巷子裡,他一個人就把對方兩個人打得爬都爬不起來,動作也很乾脆利落,招招直擊要害,讓人毫無還手之力。

忽然覺得他們兩個動手時的樣子很像。

沈淨晗的腦子裡忽然有什麼東西閃過,還沒來得及細想,思緒便被門外進來的人打斷。

是周敬淵的秘書陳師傑。

他依舊一副恭敬有禮的樣子,“我們董事長聽說您的妹妹來島上了,特邀二位明天上午去他那裡賞鑒畫作,董事長有很多珍藏的名畫,相信會對令妹的學業有所幫助。”

趙津津小聲問怎麼回事,沈淨晗簡單說了那天的事。

趙津津心潮澎湃,“這麼大的人物欣賞我的畫,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沈淨晗說:“沒來得及,那天你一來不就出事了。”

陳師傑又說:“我們董事長也聽說趙小姐前些日子在島上發生的意外,深表歉意,明日除了賞畫,還想請二位小姐一同吃個便飯,請一定賞光。”

人家說到這個份上,再推脫顯得不太好,於是沈淨晗答應了,“明天去哪裡?”

陳師傑:“明珠酒店,上午九點我來接二位。”

人走後,趙津津才問:“這個董事長是不是周穩的爸爸?”

沈淨晗說是。

趙津津:“他爸知道你倆的事兒嗎?”

“應該不知道吧。”

“感覺應該是個很好相處的人,知恩圖報,

還很有眼光。”趙津津邊說邊鑽出吧台,去廚房找水果吃。

第二天上午,陳師傑準時來接人。

明珠離這裡不遠,走路也不過十幾分鐘,但他還是開車過來,到了酒店一直把兩人送到頂層周敬淵的專屬套房,“董事長在島上都是在這邊住,所以喜歡的畫作也挪過來一些,方便觀賞,為了讓兩位品鑒更多,昨天還特意從島外送過來一些。”

兩人有些受寵若驚,沈淨晗說:“董事長太客氣了。”

陳師傑打開門請她們進去,“董事長說了,投緣的人不好碰,他覺得與二位有緣。”

周敬淵一身白色休閒便服從裡間迎出來,手握一串佛珠,麵含笑意,“來了。”

幾人寒暄一番,周敬淵看向趙津津,“你就是那位畫畫很好的趙小姐?”

趙津津有點不好意思,“也沒有啦,我還是學生,多謝您喜歡。”

周敬淵笑說:“畫技好壞不在年齡,你這麼小就有這麼高的造詣,將來必成大器。”

趙津津被捧得飄飄然,一張臉青春洋溢笑得跟花兒一樣,“您也是!您穿著談吐這麼有氣質,特彆像電影裡的幫派大佬,又帥又酷!”

周敬淵愣了一下,隨即爽朗大笑,“這個比喻還挺新鮮的,年輕人果然有趣。”

幾人都笑起來。

周敬淵示意裡間,“那咱們先進去吧,你看看我這些畫,雖然不是特彆名貴,但也有二兩個拿得出手的,你看上哪個都可以送你。”

趙津津雖然想到他可能是在客氣,但真進去看了才知道他是太謙虛了。

左右兩麵牆掛了不下十幅油畫,全是名家真跡,價值至少幾千萬,有些她還在老師的鑒賞課上見過臨摹的版本。

沈淨晗不太懂油畫,看不出筆觸和顏色之間細枝末節的差異,她對角落的那個實驗台倒是很留意。

超大的一張老板桌上擺著各種化學實驗器具,燒杯、錐形瓶、試管、濾網,一應俱全。

趙津津也走過去,有點好奇,“這些是做什麼的?”

周敬淵說:“我最近得閒,除了賞畫,也在研究自製一些油畫顏料,挺有意思。”

他看著趙津津,“你有興趣嗎?可以試試。”

趙津津忙擺手,“我不行,我都是買現成的,不過我們老師說過,用一些礦石啊花草之類的東西,甚至日常生活中的食物,黑豆,荔枝什麼的,都能提取顏色出來,不過這需要一定的化學功底,我高中時理科最差了,尤其化學。”

周敬淵將目光轉向沈淨晗,“你呢?要試試嗎?”

沈淨晗搖頭,“不了,我也不太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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