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給小鳶道個歉,這事就算揭過了。”沈越說。
“哦。”
出乎所有人意料,這次薑綽沒有再提出任何異議,而是結結實實地向薑鳶鞠了一躬。
“對不起,薑鳶。”
她不再解釋這些消息是不是她發的。一個匿名群,沒辦法證明是她發的,也沒辦法證明不是她發的。
她隻想趕快離開這個地方。
薑綽鞠躬後,直起腰,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薑綽——”
看著她的背影,沈越叫了她一聲,但是薑綽的腳步沒有一絲停留。
……
再次回到自己那出租屋,薑綽徑直走向浴室,打開水龍頭,麵無表情地看著水龍頭裡的水注入浴缸。
此時她腦子有點木,似乎塞了太多東西已經在嘎吱作響了。
她隻是有些心不在焉地想,她應該先洗一個澡。
身上都是應酬後剩下的酒氣,隱隱約約好像還能聞到自己在洗手間吐了很多次之後留下的酸臭。
還有醫院那讓她排斥的消毒水的味道。
是該洗一洗。
她的身體還在不斷高熱,眼前卻依舊不斷閃過今天的許多畫麵。
一杯又一杯、給她灌下的酒。
匆忙吞咽、又沒有多少效果的藥。
接著,畫麵如同時間軸般被一隻大手拖拽,瞬間從一段滑到了另一端。
她好像又看到了那些看不清麵貌的男孩們。
他們指著她笑著,笑得前仰後合。
浴室裡的薑綽眨眨眼,她記得她好像有一把美工刀,怎麼現在突然想不起來放哪兒了呀。
她平靜地走出浴室,開始在房間裡翻找起來。
很快找到了,她正準備返回浴室時,突然聽到了一陣門鈴聲。
薑綽一頓,眼神中恢複了一些神思。
都晚上十點了,誰會在這個點來她家?
如果是平常時候,薑綽時不會大半夜這樣輕易開門的,不過這時她倒是也不太在乎安危了。
真要有什麼萬一,也好讓她看看,這操/蛋的人生還給她準備了多少驚喜。
薑綽走上前去開門。
輕輕的嘎吱聲後,門被打開。
門口站著的是一位相當高大的男人。
薑綽隻堪堪到男人的肩膀,第一時間沒有看清男人的麵容。
隻注意到他身上麵料上佳裁剪恰當的襯衫此時卻透出了許多斑斑血跡,但依然可見男人強健勁瘦的體魄。
在注意到男人身上的血跡之後,薑綽渾身一麻。深夜陌生人敲門,身上滿是血跡,任憑哪個現在獨居女性,恐怕都會覺得自己麵前站著的是一個亡命徒或者鯊人犯。
……還是一個身材很好的殺人犯。
薑綽苦衷作樂地想。
還真是給她開到命運的盲盒了。
她攥緊手中的美工刀,心想此時退縮已是來不及,萬一這人隻是單純的受傷呢?
她抬頭,視線艱難地往男人麵部上移。
第一感受是,她被美顏暴擊了。
這輩子,無論是現實裡還是電視電影裡,她都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人。
男人銀白的頭發被簡單地紮成一個結,鬆弛地垂在他的腦後,露出一副俊美無儔的麵容。
薑綽抬頭,正撞入那雙若一汪瀲灩碎金的湖水般的金色眼眸中。
……難道命運給她看了一個艶鬼盲盒?
不敢相信現實中居然還存在擁有這等突破人類想象極限的美貌,薑綽甚至寧願相信是她太背了,已經有艶鬼上門給她勾魂了。
不對,這家夥怎麼越看越眼熟……
薑綽那僵硬的腦子終於嘎吱嘎吱地轉動了起來。
怎麼有點像我隔著屏幕又消失了半年的老公……還是2D轉3D版。
薑綽嘴唇張了張,她覺得自己接下來吐出的這三個字可能是瘋了,但是她忍了又忍,又實在是忍不住。
“……衛約禮?”
男人嘴角揚起一個笑容,俊美神祇落入凡俗,似乎隻是一個見到心上人的普通人。
“是我。”
傷痕累累的男人對著薑綽張開雙手,語帶笑意:“不抱一個嗎,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這個世界。”
他眨著眼睛,一如他在遊戲裡哄她時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