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越發深沉了,他眸中的殘陽火紅似血,美若琉璃。
他抓住薑綽的手,抵在唇邊。
薑綽覺得手心和臉頰都在一起發燙,她下意識地想要收回手,但衛約禮看似沒有非常用力,薑綽卻完全掙脫不開。
“我太想來見你了……太想見到真正的你。沒有隔著任何介質,能夠所以我來了。可我好像……還是來得太晚了。”
心疼沁入眼眸,他的聲音帶著些許顫抖。
薑綽卻搖了搖頭,笑容清淺而真實。
“不,任何時候都不遲。”
她起身,自然地抽出被衛約禮握住的手,雙手抱住衛約禮的脖頸,輕吻他的眉心。
一如當初森羅宇殿中,親吻魔神的凡人少女。
那是,對魔神的寬恕。
——“我永遠都願意等你。”
…………
一番話談完,已經是將近七點了,夜色也徹底濃重起來。
薑綽去準備晚餐,雖然說她的廚藝在最近幾天的下廚中依然毫無長進,但是衛約禮一個病人剛醒來,她就給人家吃外賣,好像也不太好。
衛約禮卻跟著她一起走進了廚房。
“嗯?你進來乾嘛?”薑綽疑惑地看著他。
“做飯啊。你忘了嗎,做飯我比你擅長。”他拿起一旁的魚,直接利落地改了個漂亮的花刀,“好幾個‘殘世’裡,都是我做飯給你吃。”
“哦,也是。”薑綽也想起來了。
既然想起來了,她也懶得逞能了,她這個人實在是很懶惰。而自從患上心理問題之後,有段時間連吃飯都懶得吃。現在好上許多了,但還是堅持著能不動就不動的原則。
對她來說做飯算得上是大工程了,若不是之前家裡有個昏迷的病號衛約禮,她是不可能一天三頓下廚的。
她讓開之前先確認了一下:“你確定你身體好了?不會做飯做到一半暈倒吧?”
衛約禮失笑。他倒也沒有隱瞞自己的情況:“好是肯定沒有的,但是做個飯肯定沒問題。”
薑綽點點頭,把位置讓給了他。
衛約禮一邊洗菜一邊看似不經意地問:“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去和那個沈越解除婚約?”
“隨時呀,不過我明天要去上班,請假了三天工作估計都堆成山了。還得去看阿姨,我已經有五六天沒去看她了……算算這幾天抽不開身,還是周末把他約出來說清楚吧。”薑綽說。
她還是有些不放心衛約禮這個前病號,於是在一旁一邊洗菜一邊看著他。
“好。”衛約禮點點頭,魚已經下鍋開始了,兩麵煎出了漂亮的顏色。
“阿姨是你唯一的親人了對嗎?”他又問。
“嗯。”薑綽點頭,“我隻認我阿姨,其他的我都不認。”
“那你什麼時候帶我去見阿姨?”衛約禮突然轉頭看向她。
“……”
薑綽被他問得一愣,看著他壓著期待又不說的神色,忍不住淺笑:“也是隨時呀。”
“就這兩天吧,我去看阿姨的時候也麻煩你和我一起去探望阿姨,好不好?”
她誠懇地看著衛約禮,似乎真的在請求衛約禮去幫她這個忙。
“當然。”衛約禮立刻點頭,望著薑綽,忍不住笑。
光風霽月的大美人展顏,叫薑綽一時間都看呆了去。
回過神來,她又想起一個問題:“對了,倒時候要是阿姨問起你的身份怎麼辦?”
“其實阿姨這裡倒是無所謂,實在不行我們稍微含糊一下也就過去了。但是我們這個世界吧,特彆講究身份,你這樣憑空出現,在我們這生活的話可能有許多麻煩事。”
怎麼給這個異世人上戶口呢,薑綽終於考慮到了這個問題,一時間有些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