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男孩子(2 / 2)

東家[民國] 張大姑娘 3768 字 6個月前

桑姐兒仰著脖子,她怕被拒絕,“大爺,我們原本要去山西投親,您家裡不知道有沒有關係,順道的車馬,送我媽跟弟弟去山西。”

“就是沒有車,他們跟在商隊後麵走都行,她們不識字兒也不認路,得有個人帶著他們。”

舒充和略想,還真有,“這個我給你問問,得先問問,不過應該早晚的事兒。”

帝後西幸,去的就是山西,那裡是個好地方啊,安穩的大後方,這亂子要看著要過去了,總得派人去接,來往的車馬也多,洋人暫時也還沒想到山西那麼遠的地方。

桑姐兒再撲跪叩首,跪坐起來拉著他的衣襟,“我弟弟,他病了,要磺胺粉消炎,您能不能給淘換一點兒。”

她覺得自己所求甚多,麻煩太多,怕舒充和走了,曆數自己的好處,“我到您家裡去,必定一心一意跟家裡人好好兒的,孝順您跟媽,要是有個弟弟妹妹的,我也願意給他們撐起來一片天,您救我一家,大恩大德,我一輩子報答您。”

這話兒,簡直是說到舒充和心坎上去了,熱乎乎地熨帖著呢,為什麼買人?

必定是有買人的原因,他無非就是想要家裡以後也有個依靠,他可憐的那個生下來便聾啞的女兒,她必定是要找個兄弟幫襯的。

心思一起,便歇不住了,他實在是喜歡這個孩子。

他把人領到公房裡麵去,先給水飯,又匆匆回家裡去,不過一日功夫,便安頓好了,下午元熊用了磺胺退熱,咳嗽也輕了。等夜裡三四點鐘,大奶奶便跟著前往山西太穀的騎兵營衛開拔走了

大奶奶心如刀絞,受桑姐兒三叩首,“一還父母之恩,願母親往後安好,二願母親跟叔叔守望相助,扶養元熊長大成人,三願——”

她哽咽不成聲,“願母親斷情,從宗祠將我除名,且當沒生過我,往後餘生再不要惦記我。”

從此她更名換姓,成為了正藍旗下舒穆祿氏一個旁枝的兒子——舒扶桑,她上麵有個一起被買來的大哥舒扶然,如今十歲,等幾年要繼承舒充和甲兵的名額。

他是京郊窮苦人家的兒子,父親拉黃包車的,又染上了跟王乃昌一樣的癮頭,等母親去了便把他賣了,換錢好繼續過他的日子。

他們下麵,舒家還有個跟元熊差不多大的小妹妹,天生聾啞,見人就笑,怯怯地看著你,走路卻不如元熊利索,整日坐在那裡。

舒充和娶的是郭絡羅氏的女兒,他們齊頭平臉營房裡的人家,沒有納妾的說法。對著太太也尊重許多,舒大爺也沒有彆的心思,就是姑奶奶也從不說什麼。

家裡便隻有這麼一個天生聾啞的女兒,叫舒扶美,舒大奶奶整日裡最操心的就是這樣一個女兒,她的心肝都掛在上麵,當家做主的是家裡的大姑子,姑奶奶舒善和。

姑奶奶她近來不高興,看著院子裡三個孩子,一是覺得嚼穀太大,家裡米麵糧油到底比之前多的離婚,二是看舒扶桑不順眼,心裡麵上上下下地嘔著一口氣呢。

一會兒喜一會兒氣,喜得是家裡的人氣兒,這院子多熱鬨,祖宗留下來的一點資產,平日裡淨得掉根針都能聽見。

爺們在營房裡麵一去十幾二十天也是有的,家裡緊閉門戶過日子,日子就得慢慢地消磨,肆意歡聲笑語的時候少。

氣的是舒扶桑這個孩子,從領回來到家裡,她便從頭到腳地挑剔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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