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主持 與其主動等待命運的宣判,不如主……(1 / 2)

東家[民國] 張大姑娘 6713 字 6個月前

與其主動等待命運的宣判,不如主動拿著刺刀找命運的裁判,自己撞南牆。

宋暘穀今天就是帶著布穀來撞南牆的,他早上起來吃了兩碗麵,但是他都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兒,沒有味道,也不覺得餓,也不覺得飽了,就是吃了,不到胃裡,全到心裡,結結實實的堵得慌。

還會慢慢壓迫你的心臟,食物在裡麵膨脹,讓你覺得呼吸都受影響,不那麼暢快,這就是糟心。

他解決不了問題,也無法調解自己的情緒,那就隻能去做跟這個事情無關的事情,去挖地,去買東西,就像個積極有為的正常人一樣的,去做正常的所有的一切事情,顯得這個事情沒有一樣,會好過一點。

然後想清楚一點,就去找製造問題的這個人,溝通協調,如果這些都沒有用的話,那就隻能走一步看一步,最壞的情況無非就是,孩子養在彆人家裡,多來看看,假期互相借住一下,走親戚一樣的。

他即便是這種情況,都想好了,找了很多名人案例,還有身邊的案例,大家互相鼓勵安慰一下,比如扶桑是吧,一個標準的身世悲慘小可憐,還有眼前這個柳先生,也是無父無母一樣很健康。

如果命運給你的東西你覺得很少了,那最起碼他給你了健康,給你一口不算壞的牙齒,能讓你維持生命體征,給你一個不算明亮的眼睛,讓你看看早上的太陽對不對?

這樣就會覺得,它也許對你並不壞。

命運最殘忍的地方,是它給你一個軀體,但是卻沒給你一個配套的腦子,讓你有時候想太多,而做的太少,讓你覺得很累。

會讓你誤以為,這個命運給你的道路,讓你走的很累。

如果隻是簡單的軀體做事,一天隻想一個事情,會輕鬆很多,你也許會看到命運其它寶貴的財富了,陽光土壤,植物動物,空氣花香,等一切很自然但是很多人在背地裡得不到的東西,這些垂手可得的東西總是被人忽視,不覺得珍惜。

宋暘穀是這樣悲哀地安慰自己的,但是這種很悲哀的安慰方式,很有效果,他現在腦子裡都是布穀的事情,彆的事情都想不到,這讓他覺得很緊迫,很充實。

第一次這麼充實的感覺到,自己緊緊握著兒子的手。

感受到他的脆弱給體溫,還有稚嫩的肩膀也會搖晃,小小的眼睛裡麵,原來裝載的東西,一點也不比大人少許多。

父子兩個坐在人家家裡,進去之後有沙發茶幾,是個不大不小的四合院子,進房門之後顯得局促,大概人太多了,這個院子裡人太多了,不是小榮那邊獨門獨戶的院子。

外麵也是吵吵鬨鬨的,有兩個男孩子在院子裡咕咚咕咚跑,然後跑進來,手裡綁著一串東西,宋暘穀瞳孔放大,布穀拉著他的手。

兩個人進門就坐在主位沙發上去了,手一直沒鬆開,因此看見那孩子手裡東西,是一起往後靠的,害怕。

是老鼠尾巴。

孩子活潑又膽子大,“瞧著,我找了老鼠洞,一窩給我端了,好家夥,七八個呢,這下好了,咱們一家子份額就足夠了,我再去找去,放屋子裡,我爸你彆讓人給拿走了,好容易找的,不然上學交不上去,老師又得說。”

劉先生劉太太還帶著白圍裙白套袖,樸實又沉默地尷尬笑著,看他們害怕,劉太太又覺得難看,從茶幾上飛快地收起來那一串,又出來解釋,“這傳播細菌,都翻天了,我們是先進街道,率先開始除四害的。”

但是又犯愁,想起來老劉說的話,人家家裡有錢,從以前就是內地的大戶,後來去了香港,香港宋氏據說也很有錢,怕宋暘穀瞧不上家裡。

沒想到會上門,不然得高低收拾一下,這院子裡今天大家休息,剛好大掃除的,爬高爬低,屋子裡亂的很,劉太太跟劉先生背對門坐在小板凳上。

又起來泡茶,水壺在外麵,從櫃子裡麵找杯子。

宋暘穀是不喝的,“不用忙,冒昧打擾了,沒有提前打招呼,但是我們來這邊時間有限,過些日子就要回去了,所以今天來帶孩子一起,商量一下這個事情,拖著大家心裡也不舒服。”

他場麵話還是講很好的,可以聽得出來,這人素質挺好的,什麼錯的話都能往自己身上考慮一下,還能為大家考慮一下感受,他其實想乾事情的時候,乾的是非常漂亮的。

為了布穀,還是那句話。

跟布穀講,“這是劉先生,你生母給你有名字,劉國平。”

這是當初人家孩子帶出來的時候媽媽給的名字,扶桑沒改過。

劉先生一下就哭了,從進來開始就一眼一眼地看孩子,聽孩子名字叫劉國平,還是他生母給的名字,就哭,哭的情難自禁。

很多故事悲哀,不是因為結束了悲哀,而是它沒有一個結果,最怕沒結果,不怕壞結果。

布穀的媽媽,是當初留守在北平,從事敵後工作的中情組織一員,後來組織在北平的據點,數次被清洗破壞,甚至跟上線斷聯,多少次驚心動魄的故事,都埋藏在曆史的角落裡麵,被車輪碾壓。

如果他們活著,那一定可以寫很多,但是很多,被迫害致死,很多人也不是願意去背叛組織的,但是日本人抓了去,非人的虐待手段太多了,扶桑是見識過的,她在裡麵事情從來不講,一句話不講。

這也是為什麼,宋暘穀不給扶桑知道,她是很大陰影的,不要她再想起來一點點,對她刺激不會小的沒,布穀代表一種希望。

在北平的工作人員也是流落四散,劉先生講了很多次,這一次是對著他的兒子講的,“你媽媽是晚上,躲在我們家後院的,她有同伴兒,讓她踩著爬進來的,她不敢出去,躲在角落裡麵,同伴進不來,往前繼續跑,也不知道後來抓沒抓到,但是沒有回來找她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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