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傍晚,兩人聊了許久。
沒人知道他們具體聊了什麼,但雲時身上那種氣質的轉變卻十分明顯。
直到夜校快開課了,雲時這才恭恭敬敬地從明黛房間裡退了出來,結果沒有多遠就碰上了徐岷玉。
他撇撇嘴,控訴道:“師兄,師叔是不是又給你開小灶了?你們都講什麼了?”
雲時:“沒什麼。”
徐岷玉:“肯定有!說說嘛!”
雲時瞥了他一眼,覺得這個年紀的小男生真是煩人,說:“就是隨便聊了兩句關於左手劍的事,你要是好奇,自己問師叔去。”
彆以為他不知道,當時他開始學左手劍的時候,徐岷玉其實也有些蠢蠢欲動。
畢竟這家夥就是個看什麼都好奇的主。
但後來也不知道是被師叔拎到邊上去說了什麼,這臭小子後來老實了許多,雖然依舊好奇,但好歹沒再提過類似的話了。
果然,一聽讓他自己去問,徐岷玉頓時就慫了,縮著脖子說:“算了吧,我作業還沒寫完呢,不敢去。”
雲時:“……你也知道你作業還沒寫完啊。”
他也不知道自家小師弟怎麼想的,明明腦子靈光得很,但做起事來總是想一出是一出。
凡是他感興趣的課程,諸如劍法劍招之類的,他總是第一個完成任務,甚至都不需要任何人催促。
但如果是書法啊、打坐啊之類的作業,他明明有大把的時間空著,也不願意先把作業做了,總是會磨磨蹭蹭地拖到最後一刻才完成。
就像現在。
“徐岷玉,下山去不去?”兩人正說些話,院外探出來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模樣有些眼熟,想來應該是補習班的。
自從雙方關係破冰之後,他們青山峰上的幾個弟子與補習班的人也漸漸熟絡了起來。
但話又說回來,雲時本人不太喜歡社交,所以也很少和他們打交道,見了麵最多點個頭,然後繼續做自己的事。
奇安就更彆提了,幾乎連麵都沒怎麼露過,而小豆丁目前又太小了,想聊也聊不到一塊兒去。
於是最終和人熟絡起來的其實也隻有徐岷玉。他們之間甚至還有了雲時都聽不懂的暗號。
“去!”徐岷玉興奮地說道。
明黛雖然抓課抓得緊,但並沒有限製弟子們的自由,相反,她還很支持弟子們參與各種課外活動,隻不過是之前他們太自來卷了,這才讓課間時間沒有用武之地。
不過一切自由的前提都是得完成作業,並保證質量。
雲時提醒:“彆忘了做作業。”
徐岷玉猶豫了一下,但也隻有短暫的一下下。
他很快便愉快地放過了自己,大大咧咧地道:“沒事,反正也沒剩多少了,回來再做也來得及。”
說完他便朝著門外飛奔而去。
雲時微微皺眉,但看著人已經跑遠了,最終還是沒說什麼。
……
時光飛逝,轉眼又是小半個月過去了。
經曆了兩次周測,幾個小弟子的水平又進步了不少,如今就連小豆丁那小胳膊小腿的,也能將劍招耍得有模有樣。
為此明黛還特意獎勵了她一把特製的竹劍以示鼓勵。
“希望你能夠早日引氣入體,正式邁入修仙一途。”
“謝謝師叔!我會努力的!”
小豆丁神色激動地抱著那把屬於自己的小竹劍,整日裡愛不釋手不說,甚至連晚上睡覺的時候都抱著。
結果她半夜睡覺不老實、老是在被窩裡亂踢,再加上竹劍本身結構特殊,輕便卻也易折。
第二天早上起來之後,她才發現那竹劍不知為何竟是早就斷成了兩節,而她自己的胳膊膝蓋上則到處都磕得青紫。
就……怎麼看都像是她一屁股把竹劍給坐斷了。
小家夥腦子裡“嗡”地一聲,頓時號啕大哭。
雲時最近為了練好左手劍,天天早起加練,這會兒並不在院子裡,奇安住得倒是離小豆丁挺近,聽見哭聲後第一個衝了進來。
但它既這會既沒辦法開口問話,又搭不了手,隻能急吼吼地繞著小豆丁原地打轉,什麼也做不了。
好在沒過多久徐瑉玉也過來了。
“怎麼了怎麼了這是怎麼了——”他慌慌張張地衝進房間,然後又更加慌張地扭頭衝了出去,“我去叫師叔!”
“……”
最後明黛被人風風火火地拐了過來,看見地上斷裂的竹劍和床上哭成花貓的小豆丁,好氣又好笑。
“哭什麼?”
“師叔送、送給阿阮的劍……”小豆丁委屈巴巴地看向她,大眼睛裡淚汪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