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還沒來得及行動,便聽見明黛說:“——因為不適合我。”
徐岷玉:“唉?”
明黛沒有解釋,反手拔出自己的本命劍。徐瑉玉見狀反射性地往後退了一步。
明黛動作一頓:“……你躲什麼?”她又不是要打人。
徐瑉玉滿臉無辜:“我也不知道啊。”是他的腿有自己的想法!
“……”
明黛懶得和他扯,問:“在不考慮靈力的情況下,我手裡這把靈劍,和你自己的劍,你更喜歡用哪一個?”
每回測試的時候,明黛都會將自己的靈劍借給徒弟們用,徐岷玉每回拿到劍都表現得愛不釋手。
但這次他卻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當然是我自己的劍!”
雖然他的那把劍隻是一把普通的鐵劍,和師叔手中的靈劍比起來,既沒有排山倒海的能力,也不能和他對打練習,但那是父親用過的劍,也是父親留給他的唯一念想。
對徐瑉玉而言,那把劍哪怕是生了鏽、碎成幾截,價值也無法衡量。
明黛:“這就對了。”
明黛重新收起劍:“靈根和這劍一樣,沒有高低貴賤的說法,隻分適合和不適合。”
“甲之蜜糖,乙之□□。”
“道法萬千、各有不同。有自信是好事,但自信過頭了也不行。修行最忌諱的就是閉目塞聽、唯我獨尊。”
……
徐岷玉平時其實不太喜歡聽明黛講這些大道理,他也聽不懂。但今天好像又慢慢聽進去了一些。
師叔沒有像其他人一樣上來就說他錯了或者怎麼樣的,而是試圖慢慢將他引向一條淩駕於“對錯”兩個極端方向之上的新的道路。
見徐岷玉的眼神慢慢變得沉靜下來,仿佛是在思考著什麼似的,明黛便知道他應該是聽進去了。
於是明黛頓了頓,換了個輕鬆的話題:“再說了,水火雙靈根的厲害沒有人比你更清楚,難道你希望你小師妹也和你一樣辛苦?”
徐岷玉撓頭:“……好像也是。”
他不怕疼,所以任憑那兩種靈力怎麼在經脈裡打架也無所謂。
但小師妹那麼柔弱,萬一因為受不了經脈的疼痛而天天號啕大哭怎麼辦?
一想到那副場麵,徐岷玉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那還是算了吧。”
他哄得住西薑峰上的那些小師姐,可哄不住自家這個一哭就犯倔的小師妹。
明黛見徐岷玉被說通了,又轉頭看向其他人,“還有你們——”
明明雙方之間年齡差不了幾歲,但當明黛看過來的時候,眾人卻齊齊站直了身子,神情有些忐忑。
“長老請說,我們都聽著的。”
明黛:“雖然我隻是你們的科任講師,按道理來說,不應該對你們的修行指手畫腳。”
“但正如我剛才和岷玉說的那樣,道法萬千,各有不同。這話同樣適用於你們。”
“或許在你們過去所接觸到的教育當中,很多東西都已經形成了定勢——即慣性思維。”
“這種慣性思維有好有壞,好的時候可以根據經驗讓你迅速做出正確的判斷,但有時候也會禁錮你的思維,阻擋你前進。”
“今天這話我隨便說說,你們也就隨便聽聽。”麵對成年人,明黛的教育向來點到為止。
“如果覺得我說得有道理,回去之後可以再多琢磨琢磨,如果覺得我說得不對,那也不妨事,就當是耳邊吹了陣風,彆往心裡去。”
眾人似乎聽得有些懵,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該開口說著什麼。
不過明黛也不在意。
正好孔方從外麵回來了,氣喘籲籲地說:“唐長老,我借到測靈儀了——”
“辛苦了,先休息一下吧。”
“岷玉去給你孔方師兄倒杯水,雲時跟我去測靈。”
徐岷玉這下倒是沒再鬨著說自己也想去之類的話,老老實實轉頭倒水去了。
明黛帶著雲時去了弟子院。
小豆丁剛剛引氣入體,這會兒還在修煉穩固當中,大白虎趴在床邊給她護法,長尾巴在地上一甩一甩的。
見明黛二人回來,奇安從地上坐起來,蹭了蹭明黛的掌心,低聲咕噥了幾句,意思估計是在說沒什麼異常。
“沒有出問題就好。”
小豆丁才剛剛開始修煉,正是手忙腳亂高度緊張的時候,明黛怕貿然行動會嚇到她,不敢隨意進入她的經脈查看,所以必須得使用測靈儀。
好在小豆丁也沒讓他們等太久,沒過一會兒便從入定狀態退了出來。
瞧見屋裡這麼多人,她還有些茫然。
“師叔?是出什麼事了嗎?”
明黛:“醒了?沒事,就等你呢。過來測一下靈根,把手放上去即可。”
孔方這測靈儀也不知道是從哪兒借的,竟然是個銅錢的造型,搞得這會兒的場麵好像是在抓周。
小豆丁手一伸,抓住一道冰藍色的光芒,緊接著那道光便成了巨大的光柱,直衝屋頂而去!
要不是有屋瓦結界做阻擋,那強烈的光芒怕是能直衝天際,昭告天下!
屋內氣溫驟降、窗上凝露結霜。
與此同時,眾人眼前浮現出幾個金色的字——
單係冰靈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