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幾人齊齊搖頭:“師叔,都拿回來了。”
拿回來了就好。
明黛指尖一動,匕首消失。她鬆開手,冬瓜臉頓時如釋重負。卻不想明黛又在他身後突然推了一把,弄得他差點一個踉蹌跪倒在地上。
她冷冷地說:“再有下次就直接剁了你的手。”
冬瓜臉:“……”
這哪兒還敢有下次?
他們這些沒有靈根的小混混平時也就是挑著軟柿子捏,本以為他們一群外地人初來乍到好欺負,卻不想差點把自己都賠了進去!
明黛好不容易放人,他也不敢再說什麼,立馬灰溜溜地跑了。但瞧那架勢,恐怕隻是換個碼頭重操舊業而已。越是繁華的地方就越是容易滋生罪惡,像這樣的扒手,碼頭上屢見不鮮。
很快,周圍聚集的人群也漸漸散了個乾淨,最後隻剩下先前那位吆喝自家魚湯好喝的少年還傻愣愣地站在那兒,似乎正猶豫著要不要繼續上前來搭話。
明黛:“可還有甲板上的房間門?”
少年似乎沒想到明黛會主動問他,愣了一下連忙道:“有的有的,我們家價格公道實惠,每天還有鮮美魚湯免費供應……”
估計是緊張過了頭,他下意識地又把說過的話給重複了一遍。
明黛點頭:“帶路吧。”
“好嘞!”少年應了一聲,連忙小跑兩步走到前麵去引路,“我們家哪都好,就是隔得有些遠,道長您儘管跟我來,肯定不會後悔的。”
碧羅城船多,人也多。
既然是港口,那就少不了貿易。
南來的北往的,各式各樣的,看得人眼花繚亂。少年自稱阿加,見他們打量,便多介紹了幾句。
而後他又忍不住說:“這些其實都不算什麼,春日宴的時候那才叫熱鬨呢,可惜你們來晚了,春日宴馬上就要結束了,五湖四海的商人們也得返航了。”
徐岷玉:“春日宴?那是什麼?”
阿加一愣,撓頭道:“春日宴就是春日宴啊。”
徐岷玉:“……”
最後還是明黛幫忙解釋道:“春日宴是東滁這邊的一個特殊的節日,幾乎長達一個月,起初的目的是為了給來年討個好兆頭。”
“但近年來隨著時間門的推移,春日宴的定義也在不斷發生變化,如今已經漸漸變成了狂歡日,同時也是合歡宗開門收徒的時節。”
阿加拍手:“正是如此!”
徐岷玉:“現在你又知道了!”
阿加嘿嘿地笑,性情爽朗淳樸。
正如他先前所說,他們家的船距離港口有些遠,走街串巷地走了一刻鐘才到,但好在房間門乾淨,通風透光,明黛沒多打量便痛快地交了兩天的定金。
於是阿加跑得更加殷勤了。
他熱情地說:“各位道長先休息,差不多還有一個時辰便能用飯了,到時候我給各位端上來!我阿姆做的飯菜可香了!”
對此明黛並未推辭。
從沛州換乘之後,她們又走了三天的水路,中途換了好幾次船,搖搖晃晃好幾天,確實疲憊。
一行人開了兩間門房,明黛和李拾月住,剩下三個小弟子擠一間門。簡單洗漱過後便和衣而眠,直到中午阿加來敲門,這又才聚在一起吃了個午飯。
用完午飯以後,明黛起身往外走。
她狀似平常地說:“你們幾個在這兒呆著休息,我出去一趟。”
李拾月見狀連忙起身追來:“師叔,我和你一起去。”
徐瑉玉原本沒覺得明黛的話有什麼問題,正準備應一聲好,卻聽見李拾月開口同行。他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連忙舉手:“我也要去!”
明黛麵不改色地撒謊:“我就出門買些東西,很快就回來了,你們在房間門裡好好休息吧。”
李拾月:“那我陪你一起逛,我長這麼大還沒逛過碧羅城呢。”
這是鐵了心要和她一起出門了。
於是她又看向屋裡剩下幾人。
徐岷玉自不必說,雲時和奇安雖然沒有說話,但起身的動作卻已經表達了他們的態度。
明黛隻好實話實說:“……去這麼多人不安全。”
她是去找茬的,不是去找人喝茶的。帶一群小孩子算怎麼回事?充當啦啦隊麼?
雲時:“留在這裡反而不安全。”
徐岷玉:“對!萬一那個什麼烏龜長老偷偷派人來抓我們威脅你怎麼辦?”
明黛:“……都說了讓你少看點話本子,事情沒那麼複雜。還有,人家是烏音長老。”
徐岷玉:“欺負師姐就是大烏龜!”
明黛懶得和他扯,但想想又覺得雲時說得有道理。
碧羅城人員混雜,四通八達,他們幾個小孩初來乍到,修為也不高,萬一再碰上阿阮之前那種事,她連從何找起都不知道。
於是她最終隻能歎了口氣:“算了,到時候你們跟緊我,千萬彆亂跑。”
“好!”幾個小徒弟頓時亮起了眼睛,“不過我們要去哪裡找人呢?”
“哪兒都不用去。”
明黛淡淡地說著,掏出一個令牌丟在桌上。
因為就在他們入城的那一瞬間門,便已經有人盯上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