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來時的心情完全不一樣,當坐上離開悉尼的飛機時,許晚來的內心突然變得有些許微妙。
窗外的雲層看起來蓬鬆又柔軟,許晚來出神地盯著看了一會兒,然後轉頭問旁邊的樸燦烈。
“你知道,我當初為什麼那麼突然決定要離開嗎?”
樸燦烈正在幫她疊毯子:“因為受傷嗎?”
“不全是。”許晚來搖搖頭。
“那段時間,我一個人在醫院的時候,因為沒事情乾,其實想了挺多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就是突然覺得,自己其實什麼事情都掌握不了,那些東西的決定權都不在我手上,除了在舞台上唱歌跳舞,但是受傷後,連這些都做不了,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乾什麼。”
“所以,我當初不是離開,是逃跑。”
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她沒說,那就是係統的功能失靈,確實讓她一下就失去了目標,很迷茫。
樸燦烈頓了一下,似乎是沒想到這樣的話會是從許晚來口中說出來的。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沉默地低頭擺弄腿上的毯子,其實已經疊好了,但又被他抖開,這樣反反複複,最後隻憋出來一句:“說實話,出道,後悔嗎?”
許晚來幾乎是立即搖頭:“沒有後悔。”
這個問題她也思考過無數遍了,剛來悉尼的時候確實很開心,也想過如果不出道的話,隻過這樣輕鬆的人生會不會更好,但是後來又覺得,如果不出道的話,她的人生應該也不會更有趣了。
──她是說,她這四年裡,過得其實真的還蠻精彩。
如果說未經打磨的鑽石光芒已經足夠閃亮,那麼這幾年的日子,無疑是讓她經過切割包裝後,變得更加耀眼奪目。
所以她開始學著感謝這段時光,不管是快樂的,或是痛苦的,都有它珍貴的意義所在。
不知道為什麼,她這麼說了之後,樸燦烈卻更加沉默了,表情也有些難過似的,許晚來問他怎麼了,他搖搖頭。
“沒事......就是沒想到,你會和我說這些,你以前從來不和我說這種話的。”
他太喜歡許晚來了,光是短短的幾句話,樸燦烈就已經能共情到她那段時間的低落,心情自然好不起來。
許晚來聽了原因後有點想笑,但確實,她以前從來不和彆人說這種話。好像脆弱一但說出口,就會被人掌控了弱點似的。
樸燦烈是第一次,也是第一個。
其實許晚來自己也不得不承認──也許那麼多年,那麼多人裡,就算不是愛情,也確實隻有樸燦烈,對她來說是特彆的。
......
從悉尼到首爾,一共十二個小時。
許晚來離開的時候,一個人拄著拐杖,背了個包就走了,但現在回來,卻有樸燦烈陪著她,機場裡,經紀人正帶著三個助理一起等待。
和大家確實是有很久沒有見到了,再次和之前朝夕相處的工作人員碰麵時,許晚來竟然還有點不好意思似的。
小助理從她手裡接過包的時候,她都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然後伸過手想要把包重新拿回來。
“不用了我自己拿著就好。”
“沒有沒有,飛了那麼長時間肯定累了,你待會兒去車上好好休息一下。”
助理看上去也有點拘謹的樣子,雖然公司沒有明說,但是大家也都有眼色地看出來許晚來在悉尼待著不願意回來,公司都催了好久了,如今終於把人給盼回來了,他們恨不得把她放手心裡捧著,生怕再出點什麼意外。
這樣對待瓷娃娃的態度許晚來自然是有點不習慣,要知道她在家裡的時候,媽媽可是天天使喚自己的。
因為怕被人發現,所以許晚來走的是vip通道,出了機場後也沒有在其他地方逗留,坐上車徑直回了自己之前的公寓。
不過要知道,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尤其是當這句話應用到作為公眾人物的愛豆身上時。
雖說販賣**這種事情放在一般情況下是不被允許的,但很多時候,事實就是──要掌握他們的航班信息和行程對於私生來說,絕對是件太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樸燦烈在悉尼的時候前腳剛給自己的機票改了簽,後腳就立即有私生發現了這個細節,所以今天自然也有幾位蹲在機場準備守株待兔。
他們自然是沒有拍到樸燦烈,但是在停車場出口,有眼尖的私生認出了她覺得眼熟的車牌號。
是S.M家的保姆車沒錯,看著也挺眼熟,就是一時想不起來是誰的了。
但是不管那麼多了,他們還是直接驅車跟了上去。
一路上,這個私生小團體都在熱火朝天地討論樸燦烈前天才剛到達悉尼,今天就突然改簽回國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