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貪魑子對於無關之人的同理心低到可怕的程度,在五條悟看來那些罪人令人憤怒的人渣行為,她完全無法感同身受。對她本身而言,那些罪人活著或是死亡沒有任何意義。但是因為五條悟具有一定偏向性,所以她就順著朋友的想法偏向了一方。
異常被察覺後,之後的話題就偏了,五條悟開始向北貪魑子進行進一步詢問,北貪魑子雖然不太理解他為什麼要問這些,但是她依然回答了拋來的一串問題。因為在她看來,這些問題依然是正常的問題——關於“殺/人”的問題被她歸於“日常”的範疇。
於是五條悟又明白了——
本身沒有殺/人意願但可以陪五條悟殺/人的北貪魑子是能毫不猶豫將刀捅進彆人胸口,眼眸中沒有快感也沒有內疚感,最後轉頭對同樣沾滿血跡的五條悟平靜微笑並說著,“我們回去吧,悟”,這樣的存在——異常又可愛的共犯。
五條悟想要【守護】和【保護】依然稚嫩的北貪魑子,連帶著她可愛的瘋狂和異常。
五條悟希望北貪魑子能更晚一點碰壁,甚至於,他希望北貪魑子能維持現狀。
【弱】也沒關係,因為是【北貪魑子】,所以不必艱難前行——
“我會保護你的。”這是一個從神漸漸變人的少年對著少女的鄭重承諾。
冷不丁聽到五條悟出聲的北貪魑子眨眨眼,她接著沉默了兩秒,揚起一個一貫的溫柔微笑,“……謝謝。”
珠穆朗瑪峰很高,登頂珠穆朗瑪峰很難,而北貪魑子一直知道想要說服五條悟不保護自己也很難,在兩麵宿儺那件事出現後就更難的了,大概比登頂珠穆朗瑪峰更難。
人幾乎無法用言語打消執念,無論是她的【不想要被保護】還是五條悟的【想要保護】。
從她失去了一切的那一天起,這個開始堅持【不想要被保護】的北貪魑子漸漸發現了這樣一個事實:即使獨自一人,即使磕磕絆絆,即使看不到前路,她依然能微笑著前行至今,【保護】不是必要的——
我自己的路能自己走。
北貪魑子知道自己作為咒術師的上限不高,夜蛾老師的含蓄提點過,兩麵宿儺不僅一口一個廢物還直接把現實懟她臉上。
遲早要碰壁的北貪魑子希望自己前行得更快一些,隻有更早觸壁,隻有更早碰壁,才能更早地想出對策,才能更早破壁——
而如果常規的成長渠道已經不足以前進,那麼就另辟蹊徑。
如果鮮血和風險能換來糖果,為什麼不換呢?
沒有人發現給自己加上惡毒束縛的少女在看到咒力驟升的瞬間微微亮起的眼眸,友人們隻注意到少女因此而瀕死的慘狀,這是理所當然的——
比起糖果,他們更在意北貪魑子在拿到糖果途中踩到了多少玻璃渣又流了多少血。
而北貪魑子更想要他們關注的是糖果本身,雖然在他們看來這樣沾滿鮮血的糖果是沒有必要的,因為代價太大了——
沒有一個人會對北貪魑子的進步說一句“做的不錯”,所有人都在看著那些鮮血心疼地說著“足夠了”。
但是那確實是美好的善意,所以——
我會努力把鮮血流向更裡麵,流到他們看不見的地方,繼續前行,成為【強者】,最後再用行動告訴他們——
我不需要保護。
第26章 第二十六隻魑子
“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