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業是肯定不能落下的,他打算高二讀完,也就是在明年六月,
提前參加高考。
大學就讀心理學專業好了。
這是賀冬冬的願望,恰好賀明雋也有點興趣。
賀明雋一直清楚,他的情感比較淡漠,共情能力很差。
他不打算刻意去改,但學一點心理學,更準確地認知彆人的行為,是他現在需要的。
在搬出去後,他還需要找一份能獲得穩定收入的兼職。
維持生計是其次,更重要的是,他現在的身份還未成年,要受到不少限製。
而按照現在的法律規定,如果滿十六歲、又能以個人的勞動收入為主要收入來源的,視為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
“個人的勞動收入”不包括彩票、專利等偶然、一次性的獲利。
所以賀明雋需要找一份在上學之餘可以做的正經工作。
他不願意等一年多才能不需要法定監護人做自己的代理人。
而且,有了收入證明,他就可以開戶炒股。
他到時未必會這麼做,但到底多一條路。
等房東回複的間隙,賀明雋又查了一下這個世界各種競賽的時間。
因為原來的賀冬冬學習一般,他就讀的高中也很普通,他沒有了解這些的必要和途徑,這也就導致了賀明雋獲取的記憶裡沒有半點相關信息。
搜索後,賀明雋得知今年的數理化競賽已經結束或進行中,隻剩下生物聯賽他還有機會參加。
他當然不會錯過。
競賽的獎金是他需要的。
而且,他總要拿出點什麼,證明自己有實力高二就參加高考。
*
賀明雋聯係了三個房東,其中有一位回複今天就可以看房子。
他換上校服,拿著身份證和學生卡就出了門。
今天是周六,現在這個時間,賀小寶在上興趣班,賀父多半在飯店,而賀母可能是在逛街或做美容,然後去接賀小寶。
賀明雋騎著自行車,到了約定地點。
他見到的房東是一位六十多歲的太太,姓吳。
房子是一居室,麵積不算大,勝在乾淨整潔,家具等一應俱全,可以拎包入住,而缺點則是這裡臨街,隔音不太好。
這個缺點對賀明雋來說無所謂,他問了租金後就決定簽合同。
可房東太太見他未成年,有點不放心,問他原因、能不能請家長來辦理。
賀明雋就說:“我沒有父母。”
“本來我是住校的,可與舍友有點不和,就想搬出來住。”
房東太太登時同情得不行,她可能考慮到再多問是戳人傷口,就轉移話題,向賀明雋了解些彆的方麵,又提出幾個租房守則。
賀明雋一一作答。
最終房東太太不僅同意簽合同,還打算給他減租。
她完全沒想過賀明雋是說謊。
一是,按照大多數人的觀念,誰會在父母的生死這種事上說謊啊?
二就是因為賀明雋
太有迷惑性了。
在房東太太眼裡,他就是那種不會花言巧語很誠實可靠、還聰明上進的好孩子。
明明還是那副皮囊,賀明雋和之前的賀冬冬是完全不同的。
賀冬冬氣質有點陰鬱,他總是喜歡縮著肩膀,把過長的頭發垂下來遮住眉眼。
而賀明雋不喜歡眼前有遮擋,他將額發梳了上去,還打算等會兒就去剪頭發。
他的氣質並不張揚,但由內而外散發的自信卻是遮擋不住的。
他說那句話時,不管是神態還是語氣,都看不出絲毫的心虛。
房東太太自然信了,看向賀明雋的眼神都帶著憐惜。
賀明雋沒有接受房東太太減租的好心,他撒這種小慌隻是為了省事,而不是想占便宜。
簽完合同,又支付了押金租金之後,賀明雋就開始聯係換鎖公司、熟悉周邊環境、購買所需的生活用品……
他爭取明天就入住。
賀明雋還沒有忙完,就接到於秀麗女士的電話,說他們今晚不回去,讓他自己解決晚飯。
賀明雋求之不得。
他又往返一趟,把一些要用的書搬到出租屋。
至於生活用品和衣服等,他沒帶。
不是怕被賀父賀母發現,他們幾乎不怎麼進賀冬冬的房間,或許就算進了也未必會發現其中有哪些變化。
他隻是不太習慣賀冬冬的風格。
他到底不是真正的十六歲少年……
等賀明雋再次返回賀家,不隻芯子,他連外形也像換一個人似的——
略短卻清爽不失少年氣的發型,完全符合幾乎沒有人遵守的、關於儀容的校規要求;身上穿的是藏藍和白配色的校服外套,裡麵是一件圓領的黑色衛衣;腳上是一雙白色帆布鞋,鞋帶整齊連交錯都是有規律的……
賀明雋在玄關換鞋的時候,從客廳方向混在動畫片聲中傳來一句:“冬冬?”
聲音帶著疑惑的上揚。
因為角度的原因,客廳的人是看不到賀明雋現在的樣子的。
那麼,於秀麗的疑惑是意外賀明雋從外麵回來嗎?
他不在家,他們竟沒有發現?
賀明雋應了一聲,轉身就看見過來查看的於秀麗。
她看見賀明雋,先是愣了一下,才問:“你出去剪頭發了啊?”
賀明雋:“嗯。”
於秀麗覺得他似乎有哪裡不一樣了,但她擰著眉用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也沒想出個所以然,反而覺得自己腦海中關於大兒子的形象有點模糊。
冬冬都長這麼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