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見賀明雋今天太好說話，一位粉絲就鼓起勇氣道：“可以單人合照嗎？”
賀明雋看了眼腕表，點點頭。
他抱著一捧花，宛如人形立牌一般合完了照，然後揮揮手準備離開。
有粉絲“得寸進尺”地喊：“真的不能手寫簽名嗎？”
“哪怕就當分手禮物呢？好歹打發我們一下啊！”有人小聲應和。
賀明雋停下腳步，依舊沒有任何心軟和動容道：“不簽。”
“啊——”雖然是預料之中的答案，可還是有粉絲失落地喊出聲。
下一秒他們就聽到賀明雋用那種平淡不含多少情緒，更聽不出寵溺的語氣說：“不過可以蓋章，要嗎？”
蓋章？什麼章？是拉鉤蓋章嗎？
粉絲一時沒理解，但他們顯然不可能拒絕。
然後，他們看著賀明雋掏出了一枚邊長約兩厘米的真印章。
“……”
“合著你早有準備啊？”
賀明雋把他們帶的照片、海報、手幅收集起來，又化身沒得感情的蓋章機器。
有人沒帶這些物件，遞來一個手帳本。
賀明雋拒絕道：“不能印在紙上。”
這枚印章是他給賀大哥寫那幅大字時刻的，雖然不具有法律效益，但為了避免麻煩，還是不能亂蓋的。
那幾個粉絲失望又懊悔得快要哭了，同行的姐妹彆人都有……
賀明雋把最後一張海報還回去，又揪了幾片桔梗花瓣，“啪啪”幾聲，利落地用章拓出痕跡。
眼眶都紅了的粉絲：還有這種操作？
其餘粉絲嫉妒得眼睛發紅：好像蓋章的桔梗花更特彆更有意義哎！
桔梗花：有沒有人為我發聲？
*
這次賀明雋真的上車離開了。
他把單支的花束成一捧，沒再拍照發微博，不然好像在暗示粉絲給他送花似的。
他是真的不喜歡花。
在賀明雋去往目的地的路上，這些覺得自己幸運得宛如中了大獎的粉絲就在各社交平台發了照片或視頻。
他們知道這樣會給賀明雋“加分”，但對追星女孩來說，誰能忍住不炫耀啊！
於是就有粉絲一邊炫耀一邊“抹黑”賀明雋——
“……他真的很沒禮貌，我們給他送花、想接他下班，他都沒個笑臉還拒絕。本來還用大合照敷衍我們，簽名也不給，隻是【親手蓋了他自己設計】的印章。懶死他算了！這種人真不值得粉！”
“粉絲送的花，當著我們的麵，他轉手就把花瓣撕了下來，嗬嗬，不愧是‘收粉絲花就是為了扔掉’的人。這種人到底誰在粉啊？”
“現在他真的大牌了，都帶上保鏢了，還讓保鏢攔粉絲！甚至還想沒收我們的手機！（P.S.保鏢哥哥有點呆萌，可調戲）”
“他長得也就那樣吧，真人沒有拍出來的照片好看，估計全靠修圖。我離他不到一米遠，需要抬頭看他，簡直是死亡角度，他下巴上還有根不到一毫米的胡茬沒有剃乾淨，真邋遢。他甚至連妝都不化，這種人當什麼頂流？太不敬業了！”
其餘粉絲：你們就凡爾賽吧！
已經有粉絲開始偵查或是收拾裝備，準備得知賀明雋今天的錄製地點就出發。
但也有脫粉或是不相信賀明雋會退圈的人嘲諷他“開始媚粉了”、“是看脫粉的人他開始多急了”等，有黑粉和營銷號更是斷章取義、誇大其詞。
桔梗們：啊對對對對！
黑粉：“……”
桔梗們在小群裡討論的就是真心話了——
“嗚哇哇哇賀明雋他真的沒有心！”
“我好想給他P醜照啊！”
“他不僅沒有任何歉疚，今天好像心情還不錯。”
……
賀明雋今天心情確實不錯，因為這是真人秀的最後一次錄製。
至於導演說的今天的錄製會參考他的願望，也就是便利發達一點的地方，錄製能輕鬆一些，他根本沒有當真。
果然，在嘉賓聚齊、直播開啟後，導演就宣布他們今天的任務是在晚上演出一場時長不低於一小時的聯歡晚會，一切由他們自己策劃。
導演說著沒有過多要求，可又充滿暗示地提醒道：“到時候會有十裡八鄉的老鄉來看，沒準兒還有慕名而來的粉絲，你們可是專業的演員和愛豆，不會讓他們失望吧？”
導演還有點小人得誌地對賀明雋說：“賀老師，這符合你的要求吧？”
經濟發達——關注娛樂的人就多。
交通便利——會有更多的粉絲趕來。
任務寬泛——嘉賓們就要自己解決更多麻煩。
賀明雋：“你確定這不是在挑撥關係、讓我成為眾矢之的？”
導演先是攤攤手，又很欠地做了個加油的手勢。
五位嘉賓聚在一起商量各自的才藝。
賀明雋會的東西不少，可能拿到村晚舞台表演的，好像真沒幾個。
“我可以給你們伴奏。”
楚澤：“都是唱歌彈奏，不夠熱鬨吧？我們中就樾樾一個人會跳舞……”
薑念：“五個人撐起一台晚會有點單薄，要請外援。”
張寧樾：“我們真的不能搖人嗎導演？我們自己請人，都是友情價甚至不要錢。”
周政：“都是我們的人情債，你們占大便宜了知道嗎！傻子才會不同意！”
不想當傻子的導演把手機還給了他們。
除了賀明雋，其餘五人拿到手機之後都低頭開始點擊屏幕。
“你愣著乾什麼？打算不消耗人情坐享其成啊？”發完朋友圈、正打視頻的張寧樾，瞥見賀明雋毫無行動，就好奇出聲。
賀明雋：“我沒有朋友。”
[哈哈哈哈朋友梗雖遲但到！]
[是的，賀明雋就是這麼孤僻自私懶惰喜歡坐享其成還沒有綜藝感……]
[千萬不要入坑粉他！]
彆人家的粉絲都是在線安利，隻有賀明雋的粉絲十分努力地抹黑他、幫大家避雷。
今天一打開直播，他們有點欲哭無淚地發現，明明昨天那麼多人說要脫粉，可今天直播的在線人數卻不降反增。
還有賀明雋那支廣告也很有出圈的趨勢。
再這樣下去，賀明雋真要成頂流了啊！
正在錄製的賀明雋不知道他的粉絲在給他的頂流目標拖後腿。
他說那句話不是在玩梗，而是他真的沒有朋友，尤其是圈內的。
周政：“就這你還不珍惜我……們？”
楚澤：“不局限於圈內人，隻要有才藝、能幫上忙的，都可以。”
賀明雋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麼，先是發了一條信息，然後很快就撥了一通電話。
“喂，我是……”
“嗯，你好。我現在需要一場不低於一小時的農村聯歡晚會的策劃，越快越好，你方便做嗎？”
“具體要求？我稍後發給你。”
電話那頭的聲音，不管是在場的其他人還是看直播的觀眾，都聽得不算很清楚，但根據賀明雋的話，他們也能推斷一二。
[他這是直接找了個專業人士？]
導演立即製止：“不可以使用鈔能力！”
這個要求像是在針對賀明雋，也和之前允許嘉賓請外援的條件相違背，導演又補充道：“可以給參演人員支付報酬，這個由節目組出，你們不可以自己掏錢辦事。”
因為導演用了大聲公，與賀明雋通話的人就聽到了，對方立即表態：“賀總這是錄節目需要？我怎麼能收賀總的錢？都是朋友……”
賀明雋及時點了外放。
導演瞪大眼睛，吐槽：“你不是說沒有朋友嗎？”
電話那頭的人頓了一下，又哈哈笑道：“朋友都是靠處的，有來有往、互相幫個忙不就成朋友了。”
賀明雋：“我朋友願意免費做。”
他話音剛落，彈幕就被“我沒有朋友”刷屏了。
[啊朋友！]
[冤大頭X好朋友√]
[隻要不收錢，你就是我的好朋友！]
導演擺爛道：“行行行，你最好還有朋友能提供各種演出道具和服裝，甚至……”
電話那頭的人又出聲：“這些如果賀總需要的話……”
導演大喊：“不行！”
賀明雋也說：“不用了，這已經麻煩你了。晚會不用太複雜高雅，熱鬨、歡樂、正能量一點就可以。其他細節和要求，我會儘快發給你。”
[這是什麼霸總操作！]
[正能量，你是懂晚會的！]
在賀明雋掛斷電話後，其餘嘉賓都有點呆滯。
“所以，我們隻需要等策劃出來，按照上麵排練就行了？”
賀明雋：“還是需要溝通，每個人表演什麼節目、請外援、考慮道具版權等。”
“但這也一下子減輕我們不少壓力了。”
“我天！賀總的麵子這麼值錢的嗎？”
“如果我沒看錯，你的通訊錄都沒有這個人吧，才打的電話甚至還需要自我介紹。”
“真的免費還是需要你背後偷偷墊錢啊？”
賀明雋解釋：“這種晚會策劃相對大眾一點，不需要太強的創意性，節目也算是幫他們宣傳，而且，如果他們的方案不錯的話，我們公司以後有活動會優先考慮他們。”
[果然是賀總啊。]
[雋哥另一麵好酷！]
[他退圈就是為了搞事業嗎？]
[我昨天吃到一個瓜，說他背了三十億的貸款。]
[多……多少？]
[哪裡吃的瓜？保真嗎？]
[就是昨天傳出他會退圈的消息，而且他哥在直播中還提到了“還利息”，就有人去扒他的公司……]
[要是真的，我還是不拖他後腿了，讓他當頂流多掙錢還債吧。]
[能貸到幾十億，不敢想象他得搞多大的事業啊！]
[他可能真的誌不在娛樂圈吧。]
[或許以後可以在金融版麵看到他？]
這位粉絲預言成真，即使賀明雋退圈了，他有點風吹草動還是能上熱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