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其實根本沒有什麼手下或誌同道合的同伴。
之前出現在他麵前、戴著01號頸環的人，其實是個黑客，被人派來竊取技術，後來被他留下打雜。
而這樣的人還不少，他們的身份包括殺手、間門諜、官方部門的臥底……
僅僅是有編號的人就排到了11。
他們會留下來乖乖聽話，當然是彆有所求，加上脖子上的頸環及其他威脅的限製。
在賀明雋昏迷的時候，他們沒有趁機動手，還想方設法讓他醒來，也是同樣的道理。
如果他死了，他們大概也活不了。
而且，不惜一切代價想要他命的人，他就不會留下來。
但因為他們不是出於自願的，估計背後會搞不少小動作。
具體的情況，賀明雋現在還沒有精力去仔細探查。
他畢竟昏迷了兩個月才醒來，差一點就成植物人，現在還有點虛弱。
再加上，他又什麼都不記得了。
很多密碼都是變動的且隻能輸入一次，至於輸錯的後果……看那些人沒敢嘗試就能猜到一二了。
這就是他在虛擬世界會遇見解密環節的原因嗎？
可惜他向來叛逆，沒讓他們如願。
現在他都醒了，哪怕沒有記憶，也更不可能被這些人糊弄過去。
比起這些被控製住的手下敗將，賀明雋對係統7714和能讓他在虛擬世界身臨其境的設備和技術更感興趣。
根據看到的這些器材和研究項目判斷，以前他大概不喜歡與生命體打交道。
儘管身為改造人，也不清楚身體會不會出問題，但他卻從沒打算繼續人類進化的相關研究，而是更偏向於人工智能、數字生命方麵。
七七就是他在第六區安定下來之後的產物。
從實驗室出來，他就不再需要那個編號。
將編號用來給七七命名……賀明雋想了想，確實有點像他的風格。
如果有人被當做小白鼠對待，受過非人的待遇，連個名字都沒有，大概會留下心理陰影，沒準兒會陰暗到想要報複整個世界。
即便能逃脫，也會儘力避免一切相關的東西。
賀明雋卻沒有。
因為，那些都不存在了啊。
7714……對他而言，隻是一串熟悉的數字而已。
根本不會讓他產生太多異樣的感覺。
儘管沒有太清晰的記憶，賀明雋也無比確認這一點。
“就叫你7714吧。”藍眸的青年對著自己做出的小玩意道。
——賀明雋眼前似乎浮現了那一幕。
*
七七一開始還有點介意賀明雋的背叛，結果一得知自己是他的成果，7714不是因為它是第七千七百一十四個“出廠”，而是它的名字，它就彆扭起來。
再聽說賀明雋什麼都忘了，卻還記得它時，七七直接用一麵牆的大屏幕放起了煙花。
果然它才是最特殊的！
那些01到11都是什麼垃圾？它的數字還比他們大呢！
七七的情緒越來越豐富。
從它給自己取名字開始，就已經不再是普通的程序或係統了。
七七是不會隱瞞、欺騙賀明雋的。
隻是，現在七七的數據有部分被刪減、加密，賀明雋無法從它這裡得知，他是怎麼陷入昏迷，又是進入任務世界的。
他隻能等01他們的彙報，以及他身體恢複一點再研究了。
賀明雋喝了營養試劑，又吃了兩顆糖，扶著機器人在室內轉了一圈。
他的身體被照顧得很好，肌肉沒有萎縮，走路時雙腿略有點綿軟無力，但還沒到行動障礙的地步。
分明這是他本來的身體，現在卻讓了有種新身體的感覺，需要重新適應。
就連他如今的樣貌，都需要慢慢習慣。
賀明雋看著鏡中映出的藍色眸子，皺了皺眉。
他現在的長相和第一世有分像……應該說，他以賀明雋的身份在虛擬世界的長相，受到了真實長相的影響。
最大的不同之處就是眼睛，眸色、弧度、大小，都不一樣。
除此之外，他現在的模樣更精致，皮膚更白皙，哪怕因為昏迷膚色有點暗沉，看起來完美得依舊不像真人。
賀明雋一貫對皮囊不怎麼在意，可現在，他竟然對自己的真實樣貌生了一點抵觸心理。
他不喜歡跳脫的顏色。
而且，他的模樣也太稚氣、無害了點。
恐怕他長到二十六歲，也難有曾經那種生人勿近的壓迫感。
賀明雋闔了下眼睛，默默自我勸解：要學會悅納自己。
或許看久了就習慣了吧。
賀明雋睜眼，看到胳膊上的針孔和手腕處剛才不小心碰了一下就留下的很顯眼的青紫，又忍不住歎氣。
這種嬌嫩、修複能力差的皮膚，真是麻煩。
“白團子，我要沐浴，帶我去浴室，並準備衣物。”賀明雋開口。
他身上很乾淨，想洗澡純粹是心理作用。
旁邊的大白機器人立馬應道：“好的，已為浴缸消毒並注入37度熱水，請問您還有什麼需要？”
賀明雋還沒回答，聽到“仇敵”名字的七七就哼哼兩聲提了意見：“我也想要有實體。”
最好還是有光滑漂亮的毛的那種。
賀明雋：“……”
不，你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