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爺不高興了,遠離了周瀾,才放下捂著腦袋的手,背在身後,邁著老成的步伐走了。
薑常喜也不能這時候去安慰薑常樂,這小子都要成戲精了。
過去周瀾那邊拿起信件,一目十行的看過。
心說難怪周瀾臉色不好看,舅舅雖然沒有明說,可話裡話外都是林氏怕有再嫁之意。
舅舅信上說了,恭喜周瀾榜上有名,讓他安穩讀書,不必著急仕途,舅舅會看著安排的。
然後就是要周瀾回信。
薑常喜深吸口氣,回信說什麼,難道寫我同意母親再嫁嗎。舅舅這就真的為難了外甥。
薑常喜:“讀書雖然不比母親重要。可這件事情,夫君若是跑一趟京都的話,怕是母親,舅舅都不會自在。”
周瀾低垂著眼簾沒有開口。
薑常喜就明白了,周瀾寧願他們不自在,也不放心把林氏就這麼送到彆人的手上,那是親娘,他不放心的。
轉個話頭就說了:“可事關母親,若是隻靠一張信紙的話,草率了些,父親母親為我們含辛茹苦,咱們做兒女的還是應該再慎重一些。”
周瀾輕輕的頷首:“嗯。”
薑常喜心說,猜對了:“我且問一句,夫君對於母親再嫁的事情,是個什麼章程。”
周瀾好半天才開口,聲音沙啞:“外祖父家中有底蘊,母親於父親算是低嫁。父親在的時候,祖父祖母對母親不錯,不過母親性子軟,也願意聽祖父祖母的話。”
薑常喜聽明白了,林氏當初低嫁,有父親在中間周旋,祖父祖母不敢對林氏如何,父親不在了,周家老兩口子就對兒媳婦刁難了。
事關長輩,話不能說的太明白,可明白人一聽就懂。
周瀾:“我隻後悔,那時沒能護住母親,不然何至於讓母親如此。”
薑常喜不得不說聲公道話:“若是外祖父,同舅舅願意讓母親陪著你,祖父祖母那邊也是有辦法應付的。夫君實在不必都怪在己身。”
林氏再嫁,絕對不是一方麵的事情。薑常喜就是用這話開導周瀾的。那是周林兩家各自盤算之後的結果,隻是可憐了這母子倆人,這個認識不能說,不好說。
周瀾心裡何嘗不明白,最後說了一句:“到底是我太弱了。”
薑常喜能說什麼。什麼時候爹死娘家人,當兒子的心裡也不會是滋味的。
滿心的樂意中,那聲恭喜背後,難免意不平,那份寬和背後,肯定有不得已。
周瀾再次開口的時候,情緒已經穩定多了:“若是母親能夠過的開懷,就好。已故的人哪有活著的人重要。”
能夠想得開,那是最好不過,薑常喜:“若是這般,我去一趟京都吧。”
周瀾不會讓媳婦自己去京都那樣的地方,麵對這樣的事情:“一起去。”
薑常喜:“母親,到什麼時候都是母親,嫁人了,都是咱們周府的主母,母親再嫁之身,不應該讓舅舅成為母親的底氣,還應該有咱們。”
周瀾眼圈都紅了,薑常喜:“夫君不是要參加府試嗎,怕是時間來不及。咱們要往長遠了看。”不然如何成為母親的底氣。
周瀾:“我不光是母親的底氣,也是你的底氣。”可這需要時間,這個認識讓周瀾焦躁。
周瀾眉頭就沒有鬆開過:“讓你一個小娘子去京都,我如何放心。”
薑常喜:“沒有幾日的路,舅舅給咱們留下了人手,還有大利陪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