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趙明山的清閒截然相反,肖姍這個寒假特彆忙,因為二哥肖剛拿到了駕證,時不時在她麵前顯擺,她的確有學車的打算,不過計劃是在畢業之前學了就可以了,但肖司令知道她這個想法之後,立即為她聯係了軍區一個退休的老司機,專門教她一個人。
如果隻是學車,還沒有那麼忙,田院長本來是個不太愛交際的人,她的娘家親戚都不在本地,來往極少,過年上門給她拜年的人雖然很多,但一般都是同事同學下屬或者學生,很多都是不需要她回訪的,但今年她一改往年的作風,帶著肖姍不但串遍了幾乎整個軍區大院,還拜訪了許多老同學老朋友。
和田院長交往的人自然都是聰明人,她每次出門必然帶著小女兒,這裡麵的含義自然不言而喻。
從初二到初八,田院長帶這肖姍跑了七八家,然後初九開始,家裡就有客人上門了,一天至少兩撥,每一幫人裡都會有一個二十出頭優秀的年輕人。
肖姍之所以乖乖跟著田院長串門,一個是覺得呆在家裡也沒事兒,另一個是覺得提前熟悉一下人脈也不錯,根本沒想到原來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立即意識到,可能媽媽田玉芝對趙明山並不滿意。
正月初十肖姍學了一上午的車,回到家吃了午飯想要溜出去,沒想到大哥和大嫂回來了,周婷婷拉著她說了半天話,而且還要招待客人,沒能出去。
正月十一這天,肖姍天沒亮就起床了,她躡手躡腳的走出家門,沒想到剛走到大門口,就碰到了剛從軍區回來的肖司令。
因為軍區有緊急任務,肖瞻園已經好幾天沒回家了,出於一種軍人的本能,他覺得小女兒的舉動有點不尋常,就用布滿血絲的眼睛瞪了她一眼,問道,“姍姍,這麼早去乾什麼?”
肖姍此刻有點心虛,但還是勇敢的迎著他的目光回答,“爸,你回來了!我媽昨天說想吃油條和麻團了,我出門買早點,你想吃什麼呀?”
肖司令笑了笑,說道,“爸爸也想吃油條麻團了,你多買點,快去快回啊!”
從去年年底開始,鹿城賣早點的地方不止是國營飯店了,各個街
道附近也有固定的攤位了,一般就是支起一個油鍋一個煤火灶,可以炸油條炸麻團煮豆漿,有的還多一個爐子,可以用來做燒餅或者大餅,當然了,無論是做早點的,還是賣早點的,都是國營飯店的在編人員。
軍區大院有自己的食堂,早飯供應也很豐富,尤其是包子和蔥油卷都做的很好,但油條和麻團都做得不如國營飯店。
肖姍點了點頭,後退兩步折回去,乾笑了兩聲說道,“爸,我去廚房拿個網兜。”
肖姍拿了網兜和一個不鏽鋼盆,慢悠悠的穿過兩條街走到賣早點的攤子,因為時間太早,人家才支好攤兒,她耐心等了二十多分鐘,提著第一鍋香噴噴的油條麻團還有豆漿回家了。
吃過早飯後,肖司令上樓休息去了,田院長上班去了,大哥大嫂不在,暫時也還沒有客人上門,她剛準備要出門,沒想到蘭蕙蕙忽然來了,而且不是她一個人來的,還帶著她那麵和心不和的妹妹。
這種情況下,她又沒辦法出去了。
到了下午,又有新客人上門,耿連成也過來湊熱鬨。
肖姍沒辦法,正月十三這天上午,她跟著費師傅學開車,才練了一圈就捂著頭說頭疼,提前結束了學習。
學車的地方是軍區一個廢棄的練靶場,交通不太方便,費師傅看她不舒服,提議開車送她回家或者去軍區醫院。
肖姍大氣凜然的拒絕了他的好意,理由也無可辯駁:她用軍車學習駕駛是沒辦法,公車私用肯定是不行的。
走了三四裡路,倒了兩輛車趕到國棉廠家屬院,已經是中午了,沒想到趙明山卻不在家。
國棉廠早就開工上班了,趙萬東和徐鳳蘭都不在家。
趙明利帶著三個弟妹在家裡做作業,並不是學校的作業,那些早完成了,而是大哥趙明山布置給他們的。
“你大哥去哪了?” 肖姍好奇的問道。
趙明香將她讓到沙發上,一邊倒水一邊笑著回答道,“不知道,大哥最近總出去逛,不過,肖姍姐,你不要著急,一般中午大哥就會回來了!”
趙明利在外人麵前一向有些拘謹,他在旁邊沉默了數秒,踮起腳從櫃子頂拿出奶糖和餅乾,又沉默的放在了茶幾上。
肖姍有禮貌
的說道,“謝謝!”
趙明利低著頭說了聲不客氣,對趙明香說道,“大妹,快十二點了,我去廚房做飯了!”
老實的趙明紅也站起來去幫忙了。
還好等了沒一會兒,趙明山就回來了。
實際上在大門口他就聽到了她的笑聲,不是在夢境裡,是真真切切的現實,他的一顆藏在陰霾裡的心,立馬就充滿陽光了。
趙明山難掩內心的激動,卻也沒有因為狂喜而失去理智,他走到屋子裡,神情已經恢複正常,唯有戀人見麵時才會有的甜蜜和喜悅。
“姍姍,你要是再不來,我正要去找你呢!”
肖姍仔細盯著他看了幾眼,沒看出什麼異常,就笑著問道,“你這些天都忙什麼了?”
趙明山拿起一顆奶糖遞給她,說道,“咱們鹿城的服裝麵料在首都有價格優勢,我就在想,是不是彆的商品也有這種優勢,所以這些天我去百貨商店仔細對比了一下,還去了幾個廠子了解情況,發現很多日用品的優勢不算太大,但咱們鹿城一些特有的東西,優勢是非常大的!”
肖姍好奇地問道,“是嗎,願聞其詳!”
結合現階段社會發展的整體水平,和老百姓的實際消費水平,一般的人家花錢,就是花在了吃穿兩個方麵,但首都物產其實不太豐富,尤其海產品是很缺乏的,又貴又不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