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去小食堂吃過飯就各自去忙了,肖姍一直在車間待到下午五點,工人們早都換班了才回到學校。
還沒走到宿舍門口,遠遠就看到了正在那裡等她的趙明山。
她快步跑過去,笑著說道,“明山,你怎麼來了?”
最近他們的功課都很忙,平時沒時間,周末也沒時間,已經連續兩個星期沒見麵了。
趙明山笑笑,說道,“我的論文已經寫完了,本來是出來散步,走著走著就來了,你這是才從廠子
裡回來?還沒吃飯吧?”
肖姍點了點頭,說道,“還沒有,你呢?”
趙明山將手裡的一包糖炒栗子遞給她,說道,“也還沒有,我剛才來的時候看到你們學校門口新開了一家飯館,不如咱們去那兒吃?”
肖姍點點頭,說道,“你稍等,我去把書包送回去!”
她的書包裡有整套的製圖工具,還有兩本厚厚的資料書,背起來很有分量。
肖姍匆忙推開宿舍的門,還沒把書包放下,孫麗麗就大聲說道,“肖姍,你可算回來了,你家裡給你拍了電報,上午就廣播了!”
她愣了一下,她的父母可不是一般人,都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若不是有特彆重大的事情,是不可能給她發電報的。
上個月暑假結束,從家裡返校的時候,父母的身體狀況都很好,特彆是因為大嫂周婷婷懷孕了,家裡平添了兩分喜氣。
不可能是父母出了問題,那麼,隻有一種可能。
肖姍放下書包就往外跑,趙明山看她一副急匆匆的樣子,問道,“姍姍,你彆急,出什麼事兒了?”
她一邊往前跑,一邊說道,“明山,很可能我大姐從西北回來了!”
趙明山拉著她一起趕到學校的郵政所,人家正在收拾東西準備下班了。
果然,和她猜測的一樣,家裡給她的電報很簡單,隻有寥寥幾個字:肖莉回,速歸。
肖姍此時恨不得長上翅膀立馬回到家裡。
北京到鹿城的火車有兩班,第一班車是下午四點發車,第二班車是晚上十點。
她立即說道,“明山,我要坐十點的火車回家!”
趙明山點點頭,迅速做了一個決定,“好,我陪你一起回去,你不要著急,時間完全來得及,現在你去宿舍簡單收拾一下,我去飯館兒買點吃的,咱們半個小時後在校門口彙合,然後直接坐車去火車站!”
肖姍點點頭,一溜兒小跑回到宿舍,往挎包裡塞了水杯錢包等隨身物品,又裝了兩包餅乾就匆匆出門了,走到門口忽然想到請假的問題,她笑著對孫麗麗說道,“麗麗,我家裡有急事兒,需要趕緊回去一趟,麻煩你替我跟老師請個假,大概,一周左右吧!”
孫麗麗正在檢查自己的圖紙,她抬起頭
說道,“你放心吧,沒問題!”
肖姍遲疑了一下,又說道,“趙明山和我一起回去,不過,他沒時間回學校請假了,能不能也麻煩你。。。。”話還沒說完,孫麗麗就搶著說道,“也沒問題,我讓徐慶給他請假!”
徐慶是趙明山的北大同學,不過倆人不是一個係的,是一起打籃球認識的,徐慶在北大也很有名,因為第一長得帥,第二籃球打得好,傾慕的女生一大堆,有次他和趙明山一起來清華校園玩兒,經過肖姍認識了孫麗麗,倆人很快就好上了。
現在孫麗麗有了愛情的滋潤,天天心情好得很,彆人不提,她每天也總要提一提徐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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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點。
此刻的肖家和往常不一樣,以前這個時候在廚房忙碌的是炊事員老周,但今天,是肖司令和田院長兩口子親自做早飯。
肖瞻園很多年沒見廚房了,但他在當偵察兵之前,在炊事班乾了倆月,做飯的技能還是有的,此刻他正站在案板前,將剝好的新鮮蝦肉剁成蝦蓉,田院長則揉著光滑的麵團,飛快地擀著麵皮兒。
肖莉和妹妹肖姍一樣,喜歡吃餛飩,最喜歡吃得就是大蝦餡兒的。
西北那地方,彆說活蝦了,蝦乾兒都沒有。
“玉芝,等一會兒莉莉醒了,吃過飯後,咱們帶著她去醫院做個全麵檢查吧?”
雖然昨天送肖莉回來的領導和軍醫一再強調,她的身體沒有太大的問題,隻是積勞成疾,太過勞累而已,但在父母的眼裡,尤其是不懂醫的肖司令眼裡,覺得他們在某種程度上,是在避重就輕。
當時田院長不顧形象的摟著女兒嚎啕大哭,他作為父親,卻隻能鐵青著臉一言不發。
肖瞻園要不是一個軍區的領導,要不是一個老革命軍人,要不是一個老黨員,看到自己兩年前還算健康的女兒,現在瘦的隻剩下了一把骨頭,甚至走路都要人攙扶著,早就會怒氣衝天一頓臭罵,甚至動手打人都有可能。
但他不能那麼做,而且責任也不在那個所長和軍醫。
直到那兩個人告辭,肖司令都沒說一句話。
肖莉的情況的確不算好。
昨天夜裡他們夫妻都聽見了,咳嗽了能有大半夜。
田玉芝想到枯瘦如柴的大女兒,眼角又忍不住濕潤了,她點了點頭,說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