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娘愣了愣,搖搖頭說道:“那我就不上了。”
素娘啊了一聲,有些失望,她是騎射的好手……好吧,隻有騎馬還不錯,射基本是射不到靶子上的,但她覺得自己能和姐姐一組,教她騎馬了。
沒過多久,學堂裡坐滿了學子,先生來上了一堂早讀,就讓學裡穿著裙子的女郎去後堂換衣裳,官學製服有兩種樣式,一套學裙,一套胡服,一季四套免費發放,基本上都是有一套留在學裡的,其他人都去換衣服了,柔娘卻坐著不動,學裡的老先生有些歉意地看了看她,說道:“許大娘子還是去換了吧,今日郡守來視學,點名要看騎射課程,現在幾位學老正陪同在校場。”
以往柔娘是不上騎射課的,一開始還找點理由,後來連理由都不找了。
柔娘的臉稍稍有些發白,素娘的臉上也露出不妙的神情,許霽是不許兩個女兒描妝的,他認為描妝之後必然會得寸進尺,再要金銀釵環點綴,金銀釵環之後就是華服錦車,他不慣這個毛病。
一番折騰之後,柔娘去卸了臉上的妝,換上了胡服,走到校場的時候,已經有兩個其他學堂的人集合了,一眾少年之中,二三十名女學生尤為顯眼,其中還有幾名明顯超過年歲的,放在其他郡就很明顯了,但在北山郡,許霽嚴厲封鎖風聲,隻說這些超出年歲的女郎乃是軍烈之後,如有造謠生事,必定嚴懲。
許霽和幾名學老站在一處,還有幾名優秀學生陪同,五名學子之中還夾雜著一個麵容清秀的少女,柔娘認得出來,那是官學裡成績最優異的王六娘。
學裡有不少人都用羨慕的目光看向那幾名學子。
柔娘下意識地拿自己和王六娘對比了一下,失望地發覺自己除了容貌家世,沒有能比得過她的地方,愛慕王六娘的人都比她的多得多。
素娘想得就少了一點,她第一次發覺站在父親身邊也是一項榮寵,那個位置看上去真風光啊!
可要讓她厚著臉皮湊過去,她是不敢的,她比誰都了解自家父親,她要真這麼做了,沒準就得在所有同學麵前丟個臉了。
正想著,柔娘的衣襟動了,她竟然想朝著那邊走過去,素娘嚇了一跳,連忙死死拉住她的胳膊,急忙忙說道:“彆去!姐姐,你看阿爹在瞪我們了!”
許霽的眼神比素娘的提醒要早,一個瞪視的眼神就讓柔娘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敢動彈了。
幾名學老之外,陪同許霽的還有兩個屬官,其中一個胖乎乎的屬官正是素娘同桌周原的父親周臻,這番眼神變故他是沒有察覺到的,還在繼續先前的話題,嗬嗬笑著說道:“……我家小子的心思我再清楚不過了,上官如果應允,婚事備上二三年,絕不耽擱令愛的前程,就算成了婚,我們家也是女人做主,到時候夫妻同朝,更是美事,上官意下如何啊?”
許霽剛才分了神,沒注意周臻說的是誰,回過神來,眼神複雜道:“大娘的心思哪裡在學上,她是一日比一日恨我了,我等問過她,她要是願意,就讓她嫁了吧。”
周臻愣了一下,笑道:“上官誤會了,我家小子看中的是二娘子啊,他和二娘子從小認識,雖然打打鬨鬨,但自有一股默契,也是良緣,大娘子溫柔賢淑,學裡有不少人愛慕,多的是比我家小胖子優秀的男兒愛慕哪。”
許霽反應過來,知道自己是為長女花去太多心神了,但涉及到二女,他想了想,說道:“這也須得問過二娘,她若願意,這婚事我就應下。”
周臻連忙對著許霽一禮,胖臉上滿是看親家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