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溪躺在病床上兩眼緊閉, 一動不動，微黃的燈光投射在她蒼白的臉上，越發顯得沒血色。
齊紹顫抖的手撫上她的臉, 冰冷的觸感讓他心如刀割，怎麼會這麼冷？
“小溪, 你是不是很冷, 我替你暖手。”
“小溪, 你一定要好起來, 求你了，睜開眼睛看看我吧。”
“小溪, 我不能沒有你，你答應過要陪我到白頭的。”
“小溪，你說過要給我生寶寶的, 你說過的, 不能說話不算數。”
“小溪，小溪，你快醒醒，我給你買好吃的，你想吃什麼，你說啊。”
他一聲聲悲傷的呼喚，滿心滿眼的無助和害怕。
他甚至不敢用力抱她, 醫生說，打了止血針, 但她的顱內還在出血，一時止不住。
他快要瘋了，怎麼會這樣？
董先生看著他無助的跪倒在病床邊，呼喚聲越來越淒厲, 不禁紅了眼眶。
多好的一對，金童玉女，怎麼就弄成這樣？什麼人那麼殘忍，當街木倉殺？
“齊紹，你冷靜一點，這個時候小溪需要你。”
顧雲溪昏迷不醒，身為丈夫的齊紹是唯一能決定下一步治療方案的人。
齊紹閉了閉眼，是，沒錯，他不能崩潰，他得撐下去。“對，她需要我。”
敲門聲響起，“蔣醫生來了。”
是HK很有名的一名腦科專家，他看過片子後，微微蹙眉，“出血量有點多，我建議儘快做開顱手術，不要拖。”
“開顱手術？”齊紹一聽就變了臉色，“能保證百分之百的成功率嗎？”
蔣醫生默了默，說的什麼鬼話？人本身就是不確定因素，“這不可能，隻要動手術就有風險。”
算了，病人家屬都是不理智的。
誰知，齊紹來了一句，“我要百分百的安全，不接受任何失敗。”
蔣醫生覺得這沒辦法溝通，他是醫生，不是神。“那我也沒辦法，告辭。”
齊紹眼神一冷，“不許走，在我太太沒有清醒前誰都不許走。”
“這還講不講理了？你……”蔣醫生很生氣，但一轉頭看著黑呦呦的槍口對準自己，立馬打了個冷戰。
媽呀，這人已經瘋了。
“噓。”齊紹揮了揮手，“請蔣醫生到隔壁去坐一會兒，蔣醫生，你再好好研究一下我太太的病情。”
“她好，大家都好，她不好，大家一起完蛋吧。”
蔣醫生：……這是要給她太太陪葬的意思？不至於這麼瘋吧？
陸陸續續來了不少有名的醫生，一起做了會診，但，各有各的說法。
西醫是建議做開顱，越早手術越好。
而中醫就保守治療，用針灸來止血。
雙方各有一番說辭，分不出高下。
而向來聰明絕頂的齊紹在這一刻彷徨了，他不知道該怎麼選擇。
當局者迷，事關至親至愛，誰又能保持冷靜呢？
一名中醫忽然說道，“其實，你們可以試著跟大陸聯係，請一位姓霍的老先生過來，他是唯一還沒有退隱的聖手，由他出手的話，安全係數會高很多。”
齊紹抿了抿嘴，看了一眼手機，霍老還在國外，遠水救不了近火。”除了霍老外，還有誰？“
中醫一臉的向往，”南季北霍，季老先生的醫術也很高明，但，他已經隱退很久了，下落不明，不過就算找到，他也不可能出山，江湖隻有他的傳說了。”
說話之間，他對這兩位大國醫的醫術推崇備至。
齊紹剛拿起手機，門被推開了，霍雲山急衝衝的闖了進來，“齊紹，小溪……”
他一眼看到了躺在病床上沒有生氣的顧雲溪，一時之間，受到了巨大的衝擊，眼前一陣陣發黑。
小溪也是他妹妹啊，這些年他們一起並肩作戰，早就結下了深厚的情誼。
他隻恨，出事時沒有陪在顧雲溪身邊，沒有儘到保護她的責任。
他更恨，怎麼敢有人傷害顧雲溪？
“怎麼會這樣？誰乾的？”
齊紹心中的殺意直往上衝，他看著病床上的妻子強自忍耐。
這個時候救人最重要。
見他不語，霍雲山的火氣蹭的上來了。
“你是怎麼保護小溪的？怎麼會讓她在你眼皮底下受傷？”
齊紹眼中閃過一絲腥紅，“是我沒有保護好她。”
不過，他不會放過任何傷害她的的人。
霍雲山與其說是怪齊紹，其實更多的是自責。
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他朝後退開，兩個中年男子攙扶著一個老態龍鐘的老頭顫顫悠悠的走過來，其中一男子身上背著一個藥箱。
霍雲山深深一鞠躬，“季老，請您救救顧雲溪吧。”
老頭隻是淡淡瞥了他一眼，自有一番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