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 昨晚對師父說的話還記得嗎(2 / 2)

一直到小徒弟準備上學去了,王西樓才收拾院子裡的碗快。

攤開手心,怎麼那麼多汗呢。

應該是天氣太熱了,畢竟是夏天。

騎著自行車,風無理遠遠看到那棵樹,路邊人已經多了起來。

一個小女孩牽著媽媽的手,路過的時候指著樹上跟她媽媽說,蟬先生還在樹上。

蟬在地上的壽命也就兩個星期,這都一個多月了。

這應該已經不是那天那隻了。

但是女孩媽媽也沒這樣說,隻是笑,讓她跟蟬先生打聲招呼,一大一小就離開。

風無理看到一個背生蟬翼,已經有些幾縷白發的中年人,端坐在枝頭上,看著那個小姑娘離開。

中年人視線回到身下,看到騎自行車路過的少年,笑道:“風無理大人,又去學堂了。”

“給你帶了月餅。”

“您太客氣了。”

他沒有再跳下來,而是順著樹乾爬了下來,接過風無理手中的油紙包著的東西。

“那個小姑娘前幾天也給我帶了一塊月餅,我吃過,這是很好吃的。”

他現在說話也沒了少年的雀躍,倒是顯得成熟了不少。

“她看得到你嗎?”風無理有些疑惑。

“大概是看不到。”

他打開油紙,吃了一口,是前幾天那個味道。

不少人注意到風無理,停著自行車在路邊,看起來不知道跟誰說話,視線聚集在自己身上,但是風無理對此一概不在乎。

“不過前幾天,那個小姑娘一個人放學,被一隻野狗追得一路哭著跑經過這裡,我替她把那野狗趕走了,那個小姑娘就一直看著我,那一次我好像在她眼裡看到了自己,但一下子就又沒了。”

風無理笑了笑:“應該是個有點靈覺的孩子。”

拾也笑,他吃著月餅,說:“她跟我道謝,我回應了她,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到。”

“或許有吧。”

“或許。”

“後天中秋要來我家吃飯嗎,到時候會拜月光,還會燒烤。”

“那就謝謝風無理大人了。”

“你沒以前活潑了。”

拾隻是笑,笑容溫和了不少。

他重新坐回樹上,看著少年騎著自行車離去,吃了一口月餅,跟那天的一樣好吃。

底下城市的人忙忙碌碌,沒有一人抬頭看坐在樹上的中年人,這蟬叫得很大聲,但是一個夏天過去,除了風無理,也就一個小姑娘留意到。

今天是周五,下午隻上兩節課,放學時才三點半,喧鬨過後整棟樓顯得空蕩蕩。

“中秋不回去嗎?”他問還坐在位子上的女生。

空氣裡有澹澹的香味,薑鬨的肩很窄,看起來是小個子女生,但也有一六五了。

她搖了搖頭:“回去也沒人,爸媽不在。”

“去香燭鋪那裡吧,中秋節王西樓會做很多好吃的,拜完月光就在院子裡燒烤。”

薑鬨正在收拾桌上的文具,女生的學習用品跟化妝品一樣種類繁多,她想了想,點頭:“我要不要帶點什麼?”

“有什麼好帶的?”

“總不能兩手空空吧?”

在大小姐的觀念裡,去彆人家兩手空空是沒教養的體現。

“帶兩尿素袋的現金吧,一隻手提一個,不然彆的都太俗。”

她聽著一樂,沒好氣給了他一下,風無理寫著卷子不動如山。

現在空調關了快半小時了,教室也不覺得熱,最後幾個學生也陸續走了,她才看著窗外:“夏天又要過去了。”

“是吧,明年夏天的時候就畢業了。”風無理還在埋頭看著卷子。

“師父最近退步很大,這次理綜考試被我超過了咯,還說考郡大喲?”

“……我寫完這套生物卷子,沒寫完我不放學。”

“好啊。”

她笑,掏出手機在教室玩:“我陪著你,你寫完放學,我就去飯堂。”

風無理發現自己真的墮落了好多,好像自從魍魎出現之後,越來越懶了。

不能這樣,家裡還盼著他這個大學生的。

他看著題,題看著他,有種相看兩厭。

阿巴阿巴……

埋頭做題。

身邊響起很大一聲timi,她立刻狂按降音鍵,回身對教室裡還在自習的同學一臉歉意。

過了會,風無理抿了抿嘴,“你彆在我旁邊打王者……”

“我都戴上耳機了。”

“你以前不是不打遊戲的嗎?”

“你們都玩我就下來玩玩了,我現在都鉑金了。”

“emmm”

“一人一條命?你死了再寫?這個角色我都不太會玩,沒人選射手。”她小聲提議。

“行吧。”他勉為其難答應。

薑鬨笑得眯著眼睛,開局兩分鐘送了一血,笑嘻嘻地遞給了他,身子貼過去看他玩,兩人的肩膀挨在一起,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