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風無理和影子們(2 / 2)

“右皇不是在旁邊嗎?”

右皇已經張開雙臂了。

“……”

風無理抱了抱她,又揪了揪索關的小臉,她這條鹹魚已經躺平了,風無理怎麼折騰她她也不會反抗。

“行了,你們回去吧。”

“你心情好點了?”

“要上課了。”

果然,兩點的鈴聲就響了。

蟬鳴在震徹整個校園的鈴聲下不堪一擊,隨後廣播播起悠揚的音樂,宿舍樓湧出人群,喧囂一下打破正午的寧靜。

天台的門打開,光道順著樓梯一路向下,鋁製的扶手反的光有些刺眼,滿是飛塵的光輝中,他看到下麵一個路過的女生,那女生平靜如水,拿著個粉色水瓶打水路過,她抬頭看著自己,不知道在想什麼,風無理朝她笑。

薑鬨朝他點了點頭。

風無理反手關上天台的門,鋪滿的光路被擠成一條線,最後消失,樓道又變得昏暗。

他也跟著下去,回了教室。

下午第一節是體育課。

跑完步後,自由解散,薑鬨一個人走到陰下坐著。

她沒帶書,老師也不給回去,她就在一個人坐在那裡看著彆人,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好的。

直到某人把她叫了過去打羽毛球。

薑鬨抬頭看著對方的眼睛,沒有看到過去那些人明目張膽的欲望。

她可以答應,也可以拒絕,就答應了對方。

周圍的視線她並不介意,那個少年的熱絡她也不在意,或許過個幾天,就覺得自己沒意思了。

打起了雙打,她跟同桌一組,班裡一小部分人莫名其妙起了個哄,她不理解。

“我打的不好。”她對那個男生道。

“我知道,你挺菜的。”

薑鬨平靜地看著他。

“夢裡,那個夢裡見你打過。”

打羽毛球的時候,她的視線總是忍不住落在他身上,她也不說話,隻是平靜地注視著他。

他一直口中那個夢是什麼樣的,她忽然好奇起來。

她隻是悄悄打量著他,像是森林深處張開了一雙眼睛,靜悄悄地注視。

一直以來,薑鬨都覺得自己是個怪人,一個跟周圍格格不入的人,直到現在,她也是這樣認為。

沒有必要認識,沒有必要來往。

這是她第一次,在學校跟人打羽毛球出了一身汗,好多次都是因為她接不到球失了分。

她以為她能一直保持平靜的心,但是劇烈運動之下,心臟跳動的之快讓她詫異。

“不打了,她累了。”那個少年擺擺手。

周圍人又是一陣起哄。

薑鬨喘著氣,手支撐在膝蓋上,有些茫然失搓,樹蔭下的風原來那麼涼,她抬頭看著麵前男生。

“為什麼不打了?”

“你貧血,再打下去就要去校醫室了。”

“也是你那個夢知道的?”

“是吧。”

她抿了抿嘴,居然找不到反駁的話,直起身可能一下站的太快,就真的眼前一黑。

忽然一隻溫暖的手抓著她胳膊,她緩了口氣,樹下風吹在沾了汗的後背,涼涼的。

“謝謝。”

離上課還有一會兒,他們就在一邊坐著,看著那邊的人打羽毛球。

薑鬨對什麼都不感興趣,也不覺得羽毛球有趣,相比起那邊喧鬨,她倒是有點在意身邊的少年,他在看著場中歡鬨的人,她就在他身邊偷偷看他。

胖子抱著胳膊站在人高馬大的體育委員旁邊,咂了咂舌,看著那邊樹下的男女。

男生溫和,女生安靜,樹下影子斑駁。

“這小子,下手那麼快的。”

“我看好這一對。”

“那個女生看起來不好相處啊。”

“是啊,一股不愛搭理人的樣子,總感覺有點裝。”

“看起來家室很好,跟個大小姐一樣。”

下午的課乏味枯燥;

隻是跟今天身邊那個少年一直明目張膽看她不一樣,下午的時候,是她悄悄看身邊的少年。

對方身上好像有陽光的味道。

那是很新鮮的感覺。

有時候她偷看會被發現,他就會朝她笑,好像並不意外。

“那個夢裡你也是偶爾看我在乾什麼。”

又是那個夢。

薑鬨有點好奇,那到底是什麼樣的夢,更好奇,他所說那個夢裡的自己是什麼樣的。

她就問他更多的細節,更多關於那個夢的事情,她自己都覺得這樣有點蠢,但是聽著他對那個夢境的描述,卻不知不覺有些羨慕起來。

“夢裡我們是什麼關係?”

“很好的朋友。”

這樣,在他夢裡,自己還有朋友。

下午最後一節課還是語文課,周一有兩節語文。

蘇媽媽在講詩詞,講到李白的夢遊天姥(mú吟留彆。

天姥連天向天橫,勢拔五嶽掩赤城。天台四萬八千丈,對此欲倒東南傾。

“你看真巧,這詩是李白的夢,我今天才跟你說完我的夢。”

薑鬨看了他一眼,小聲道:“也隻是夢而已。”

“如果李白不是真的見過仙人,去過仙境,他怎麼寫出這樣仙意的詩呢?”

“你是覺得他真的去過?”

“我是說,如果我不是真的早就認識你了,怎麼會知道那麼多你的事情呢。”

她扭頭看他,見是一張溫和的笑容,下課鈴聲響起,她看著對方離開了。

“你這麼安靜,你不該叫薑鬨,你該叫薑靜,大家都很友善,你也可以試下跟他們也交朋友……像我夢裡一樣。”

班裡有女生過來問她要不要一起去吃飯,她沉默了會兒,可以答應,可以拒絕,也就答應了。

他們試圖跟自己搭話,她不知道說什麼,就說起今天剛認識的同桌。

“哎呀真巧,你叫薑鬨,你同桌叫風無理,這不就是無理取鬨嗎?”

她臉上沒有表情,其實心裡是很窘迫的。

後來不管他們說起什麼,隻要一拐到她身上,就會提起那個男生,好像就應該如此一樣,好像就應該說起她時一定要提上他一樣。

才認識一天,她忽然有一點點期待今晚見到那人了,想知道關於他的事情,想了解他那個奇怪的夢。

隻是晚上,那個人沒來上晚自習。

“哦,風無理啊,他都不上晚自習的,尚姐也管不了他。”

她安安靜靜回到位子上,看看書,寫寫作業,眼角時不時偷看旁邊空落落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