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1 / 2)

風無理上去煮水衝茶,二樓客廳電視開著,隻有綰綰規規矩矩坐著沙發看。

魄奴在拿逗貓棒撩著夜姬玩,看到風無理上來,就一左一右跟在風無理後麵。

夜姬被魄奴擠開,小貓咪不服氣。

“你不要擠吾輩。”

“無理,她推吾輩!”

“你快讓開!”

蠢貓被一次次擠開,氣急敗壞地變回黑長直美少女,然後跟魄奴開始他們爭搶風無理的幼稚遊戲。

直到夜姬意識到,這個女人力氣好大,然後就從女人打架變成口角紛爭。

還是回合製遊戲,夜姬說她能跟風無理怎麼怎麼樣,魄奴就不服輸地犟嘴說她也可以,夜姬就發脾氣說你不可以,魄奴越說越得勁,而且越說越離譜了。

風無理坐在沙發上等水開,聞言製止道:“魄奴,你彆說這些教壞小夜。”

夜姬撲過來吵著說她也要和無理洞房,風無理沒好氣看了魄奴一眼,抱著變回小貓咪的夜姬,捏捏小肉團,摸摸小肚子。

一旁的魄奴看得眼氣死了,那蠢貓還小爪子環著風無理脖子,歪著腦袋朝她勾了勾嘴角。

魄奴臉色一度非常難看。

風無理忽然意識到,王西樓對夜姬沒什麼耐心的原因了。

原來是小僵屍吃醋,而且在他小時候就在吃醋?

隻是沒魄奴那麼明顯。

一想到這點,他不禁心情愉悅。

水開了,風無理泡了壺茶,準備到樓下院子裡。

“李婆婆,喝茶吧。”

李婆婆笑著點頭說好好,茶杯放在石桌上,白霧徐徐鳥鳥。

今晚天色暗沉,無星無月,院子有些暗,兩人在院子裡談話。

王西樓聲音溫婉,李婆婆說話很慢,偶爾要想很久,想起來就說。

她稱呼王西樓叫王姐姐,就是想起來,七十多年前,這裡也住著一個很漂亮很溫柔的女人。

那人也叫王西樓,正是她現在麵前的女子,

七十多年,已經是三四代人了。

她跟王西樓說,王西樓當年離開後,這裡的那些人和事。

說起自己後來結婚,就嫁給了那個當年很頑劣的男生,早年間過得貧苦,現在倒也還不錯。

以前那些男生都喜歡王姐姐,好多嚷嚷著以後會乾大事,有很大本事,然後回來娶王西樓當老婆。

那個像這條巷子裡一道月光般溫柔漂亮的女人。

後來真的有幾個本事大了,回來的倒是少了,三四十年前倒也有也有衣錦還鄉的,回來看了看就又走了,之後就沒再回來過了。

或許已經忘了這裡了;

又或許已經死在外邊了。

聽著李婆婆懷念著兒童時的時光,王西樓也記起來不少事,那時候生活艱難,這些小鬼頭麵黃肌瘦的。

她就領著一大群小鬼頭,去後山裡頭逮竹鼠,野雞,拿編籠抓麻雀,教他們做簡單的陷阱捉野兔,還有挖竹筍。

王西樓走在前麵,後麵跟著一大群嘰裡呱啦的,擦著鼻涕,有背著兩歲大的弟弟,還有一條小黑狗,李婆婆年齡小,走到一半想回家,就在山裡哭了起來。

王西樓笑著把她抱了起來。

記憶裡,李婆婆總是會想起一個女人的臉,笑著跟她說不要哭,林間的陽光落在她臉上。

她記憶裡看不清那個女人的臉,對方在她額頭親了一下,給了她一個棗子,她就不哭了。

現在看著王西樓,她才記起來那些事情,記憶裡那個女人也有了臉。

一大幫人,走的走,散的散,現在當年那群攆雞趕狗的孩子們,還剩下李婆婆在這裡。

王西樓看著她笑。

李婆婆問風無理多大了。

“十八歲生日過了,念高三了,明年讀大學。”

“那麼大了。”李婆婆有些恍忽。

還記得風無理矮矮一小隻,像他們小時候一樣,滿街滿巷子跑的樣子。

今天她就是到處走走,過來敘敘舊的。

王西樓笑了笑,說他不認真念書,彆想考上好大學,還問他作業寫完了沒有。

風無理白了她一眼,語氣敷衍了她一下,王西樓就有些不悅了。

這有外人在,不知道尊敬一下師父的嗎。

李婆婆在那笑。

“不會的,小風是乖孩子。”

“一點也不乖,小時候就犟得跟牛一樣。”

茶放在桌子上半天李婆婆也沒喝,她沒問王西樓為什麼長生不老,人到了她這個年齡,已經不會對什麼問題都有想要答桉的衝勁,都說老一輩接受能力很差,但要是年輕人知道王西樓八十年前就這個樣子,估計反應跟向油鍋倒水一樣激烈,而李婆婆則很平和。

她隻是在想著;

秋天又到了。

“王姐姐。”

“在的。”

“茶涼了,我也該走了。”

“嗯。”

記憶裡,白茫茫一片,香燭鋪後院的門開了。

外邊院門冒出幾個小腦袋,有個調皮的還爬到牆上,伸著腦袋。

她走出幾步,回頭看看,王西樓坐在院中棗樹下,她一臉沒好氣,噗嗤一笑,跟他們說,今天沒棗子吃了,不過可以帶你們去山裡抓點兔子竹鼠之類,要不要跟著?

那群跟猴子一樣的小家夥們頓時興奮極了。

有人喊她小名;

都多久沒聽過她小名了,那人讓她快跟上。

李婆婆走了過去,步伐逐漸變得輕盈,句僂的身形慢慢挺直,個子卻慢慢縮小,朝他們跑了過去。

一大群人,熱熱鬨鬨的。

天上雲霧此時也散開,一輪小巧的半月恰巧落在裝滿茶的茶杯上。

茶已經冷了,月光也冷。

風無理把冷掉的茶倒在地上,又給茶添上一盞新茶,小僵屍看著他坐在她旁邊喝茶,對方猶豫了一會兒,朝她伸出了手。

掐了掐她的臉。

“??”

王西樓一臉茫然,“你是覺得,師父現在打不過你了,就不能收拾你了嗎?”

“是不是很難過?”

小僵屍嗤的一聲,“師父幾百歲人了,難過什麼?”

“眼都紅了。”他鄙視道。

“師父真的不難過,哎,就是有點感懷,你懂個啥。”

“想哭就哭唄,在我麵前還裝什麼。”

“……”王西樓覺得這小徒弟有點毛病,就不跟他計較,“把手給師父牽牽。”

“師父自重。”他一本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