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你就是王西樓吧(1 / 2)

才不是妖怪第二百零一章 你就是王西樓吧

老太太很平和。

她以為她會很激動,會情不自禁,會老淚縱橫,結果都沒有。

她隻是忽然覺得很累了。

埋在王西樓懷裡,她一個八十七歲大限已至的舊時代老人,居然還能靠在彆人的懷裡,喊一聲阿姐。

兩人敘敘舊。

老太太讓院子裡的人準備晚餐,她要跟阿姐說說話。

大部分人都以為老太太已經傻湖塗了,又或者這個小姑娘難不成叫阿解?

她也不解釋,也沒有俗套劇情跳臉說,太奶你是不是被這黃毛丫頭給騙了,大家也就各忙各的。

也有幾人是知情一點點,比如老太太三女兒和幺兒。

如今也五六十的老者。

“王姨。”一個地中海老漢跟王西樓打招呼,這是王三喜幺兒。

“去,彆吵我跟你王姨敘舊。”

老漢訕笑,進屋給王西樓搬了張交椅,讓王西樓坐在太奶旁邊,王西樓拍了拍他肩,笑著說那麼大了。

“五十二了。”老漢嘿嘿笑。

這看到年輕人們都眼角直跳。

但是不管是太奶奶,還是四爺爺,愣是啥也不說。

他們在竊竊私語,幾個年輕人找上那兩姐弟,但他們也是懵的,隻是說當時去那家香燭鋪遇到什麼。

然後他們看向那個自己坐一個角落,旁若無人開席的男生。

風無理吃了很豐盛一頓,坐在年輕人那桌,周圍的人他都不認識,但不耽誤他吃東西。

他以為會是很高檔,有米其林大廚在一邊表演一邊畫畫,然後大家餓得差不多再扒拉兩口空氣,就當吃飽了,事實上並不是。

起碼是能吃得飽的,菜看起來很漂亮,也不會很奇怪,這兩桌大概都是曾孫輩,滿滿當當二十多號人,又分二十歲左右一桌,十歲左右一桌。

風無理跟孩子一桌。

“這個是什麼菜?”

“開水白菜。”旁邊一個紮著丸子頭的小妹妹很乖巧,也不怕生。

“厲害。”他是聽過的,見倒是第一次見。

“這個要喝湯的,哥哥我幫你。”

“你們家每頓都這樣吃嗎?”

“不是的,平時我們不來太奶奶這邊吃飯,而且今天曹爺爺下廚,以前都是快過年的時候曹爺爺才下廚。”

“曹爺爺是誰?”

“是做飯的爺爺。”

風無理大概了然,應該不是家裡的廚師,可能是彆的地方請回來的。

有錢人的生活!

他喝了一口湯,沒嘗出多好喝,但是沒關係,今天隻吃貴的,不吃對的。

有人主動跟風無理搭話,風無理也很有禮貌,隻是他不會主動挑起話頭,人家問到就說,不該答的就不答。

吃完飯已經晚上八點。

王西樓跟江玲兒告彆,他們訂了酒店。

老太太緊緊抓著王西樓的手,枯枝般的手和王西樓嬌嫩肌膚形成鮮明對比。

天空開始下雪,北國的雪夾在亂風之中,一點也不浪漫,吹得人生疼。

“讓他們送你們吧。”

“不用,我跟他逛逛,有彆人還不自在,還沒來過首都呢。”

“阿姐……”

“進屋坐著吧,外邊冷。”王西樓戴上帽子,向下壓了壓。

老太太送到院前。

“阿姐,我就送到這兒了。”

王西樓回頭,看了這站在風雪中的老人,對方馱著背,不再跟過來。

“就送到這吧。”

兩人跟老太太告彆。

六十年前是她和王三喜,在她的送彆下離開,如今到她看著阿姐跟她告彆,隻是自己已經垂垂老矣,她青春依舊。

老太太看著身後的院子,院子裡還有一大家子人,她轉身走去,雪夜中跟王西樓背道而馳。

他們都知道,這次一彆,今生大概不會再見到麵了。

兩人在雪地上留下淺淺的腳印,向著完全相反的方向,腳印又被後來的雪覆蓋,月光如一匹綢緞垂落到鋪滿鹽的石磚巷。

……

師徒倆走在首都街頭,

“原來王三喜爺爺的企業叫西木集團。”

“怎麼了嗎?”

“老街搬遷那個房地產商就是西木集團的。”

王西樓一捶手心,恍然大悟:“難怪,師父就說怎麼跟二傻子一樣賠償那麼高!”

“是的。”風無理也覺得自己占便宜了。

“應該是王三喜那個幺兒做的,他知道師父,當年王三喜回香燭鋪的時候,他還來過一趟。”

風無理看了她一眼:“可能他們覺得你是仙人吧。”

其實隻是一頭僵屍。

小僵屍有些痛心:“哎!剛剛應該跟玲兒說,姐姐現在日子困難,讓她給我們十幾萬花花的!”

風無理不知該如何吐槽,十幾萬的誌氣,王西樓要知道剛剛那頓飯估計就不止十幾萬,不知該什麼表情。

沒見過錢的土包子。

“你現在也可以回去問她,也沒走遠。”

“額,還是算了,師父也就說說。”

王西樓插著兜,用肘子懟了風無理一下:“你這樣的思想要不得,人家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老老實實賺錢養師父,彆想這些歪門邪道!”

“快走吧,雪越下越大了。”

王西樓連忙跟上。

南方的雪確實跟跟北方沒得比,南方的雪清清澹澹,感覺唯美,北邊的雪有種想要你命的美感。

但是師徒倆一相對比,感覺跟郡沙差不多冷,這就很神奇了。

現在零下十幾度,估計不止今年,在最近幾年都是最低氣溫,今年氣溫很反常。

黑茫茫的夜晚,鵝毛大雪將可見度降到很低,路麵積雪漸厚,路邊的車頭燈遠遠而來,像深山老林裡冒出一個提燈老者,經過兩人身邊又遠去。

路燈下飛雪七零八落。

風無理在路杆子下打了輛車,帶小僵屍去王府井轉轉,他訂的賓館也在那邊,師徒倆揣著手在路燈旁邊看雪等車來。

王西樓發現風無理很認真看著旁邊路燈,不知道思考什麼,也湊過去看:“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

王西樓身子向前傾斜,側著腦袋低頭看他臉,又看向這路燈:“你一直盯著這杆子看乾嘛?”

“沒什麼。”風無理隨便敷衍她,然後不再看那杆子了。

這小徒弟!

王西樓蹙眉,總感覺這人有事又不想跟自己說,自己看到什麼有趣的都跟他說的。

她覺得這樣自己很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