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六百年前(2 / 2)

她身邊全是穿著麻布衣,眼神呆滯的村民,她不嫌棄臟亂,為避免哄搶,一個個把藥發下去,她臉是冷的,手是冷的,藥是冷的,唯有心裡還有一點熱。

或許她把藥交給某個衣衫襤褸的稚童時候,她並不知道麵前這個稚童居然是自己未來徒弟,愛人,甚至丈夫的祖先,而那一刻,風無理就在六百年後的時空中跟她命運糾纏了起來。

莫名有種宿命的感覺,好像她在六百年前就已經屬於自己了。

這又不禁讓風無理感到一絲害臊。

話說,王西樓對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的人類,都快不亞於女媧造人之恩了吧。

……

“湖了湖了!”

小僵屍興奮地把牌一推,意識到自己失態,咳嗽兩聲,看向二舅媽,三舅媽和風無理的大表姐,又咳嗽兩聲:“運氣好,運氣好。”

幾人看著就笑。

“我看看我看看,這次有沒有小相公。”

“那必不可能!”

院子響起搓麻將的聲音,還有取笑和逗悶子鬨聲。

風無理回來時便看到這樣一幕,表情錯愕。

夭壽了,‘女媧’跟自己的子民打麻將。

那個跟她神交的,六百年前悲天憐人,施恩救世的王西樓,跟麵前這廝是怎麼也聯係不起來了。

大舅在門口嗒叭著旱煙,風無理過去跟他老人家說說話。

“小樓那個胞妹跟她長得可真像。”他老人家稀罕道。

“雙胞胎是這樣,見多幾次就認得出來了。”那是不可能的,他到現在也偶爾認錯。

隻是他認錯了那倒無所謂。

“對,還有小的那個也長得好像,簡直一個模子。”他還是語氣十分稀罕。

風無理隻是笑,“他們兩個非要跟過來玩,添亂了。”

“去!哪裡話!”舅父說:“今早給你們收拾祖屋了,就是怕你們年輕人山溝溝睡不習慣。”

“不會。”

他們有一茬沒一茬聊著,小表姐從廚房給他倒了一碗湯,說很快就開飯了。

步入夜幕村子裡響起幾聲雞鳴,期間夾雜犬吠,山野空闊,犬吠像是能傳到對麵山頭。

果然對麵山頭也傳來一聲犬吠回應,驚起夜幕下一片飛鳥,細聽的話還能聽到很遠的地方的炮仗聲,很輕很遠,像枕頭邊的雜念。

小表姐跟大舅媽在做菜,過年過節菜特彆多,王西樓也不打麻將了,趕緊過去幫忙。

風無理湊過去想幫忙,“王大娘,做菜呢。”

王西樓不敢說話,隻用眼睛瞪她。

旁邊大舅媽和表姐看著二人,相視一笑。

舅媽們讓蘇小欣過去跟他們一起打麻將,可蘇小欣哪裡會打麻將,王西樓就讓尺鳧去教她,尺鳧對教自己未來婆婆打麻將這個任務看得無比認真。

兩人窩在一起坐著時候像極了一對母女。

隻是尺鳧麻將技術師承王西樓,手氣也不好,砌牌更是花裡胡哨,像小孩子堆積木,兩個人像是認真在那鑽研八卦陣。

風無理看著感覺莫名好笑。

魄奴在他回來之前,領著三舅家上幼兒園的小兒子出去玩了,跟著一起去的有蘇河,就是跟風無理一個高中的表弟,當年大表姐結婚時和風無理一起打鬥地主的男生。

風無理出去找他們回來吃飯時,魄奴正在跟村子裡一隻大黃狗打架,從蘇河的口中得知,她剛帶著二人摘了幾十個蒼耳,然後一直往那狗身上扔。

這人討嫌得很。

最後把那條狗給惹急了。

追著她咬。

魄奴跑到一半撿了根棍子,反追了回去。

蘇河嚇得夠嗆。

倒是那個幼兒園的小表弟很興奮。

四個閒人沿著水泥路往回走去,魄奴撿著那根棍子,舞動帶著破空聲,小表弟纏著想跟她玩,山野間氣溫變得逼仄的冷。

在回去路上,村子邊上也有跟他們一樣遊手好閒的人,但是往往是形影單隻,衣著也不像山村裡的,跟四周環境格格不入。

或是蹲在路邊的,或是在水泥路邊無所事事地走來走去,目光偶爾放空地眺望對麵山,偶爾看看手機。

夜幕下顯得異常可疑。

“這個點了還不回家去。”蘇河很疑惑。

“不會是人販子吧。”風無理也道。

“不一定。”魄奴懷疑:“也可能是外地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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