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右皇,你不能這樣!(2 / 2)

“不準收進去,快拿出來,我要看著你吃!”

“少來!什麼已經吃了,你比王西樓還過分,還當我五歲是吧?”

“盒子呢,盒子在哪?”風無理氣笑了:“你想說你連盒子都一起吃了不成?”

“唉!服了你了,一點也不乖!”

右皇低頭看了看她的少年,吹著晚風,靠著陰暗處的樹乾上,和她說著‘你’‘明天就正式大一了’這些她理解起來都比較費勁話。

“咦,你在開心什麼?”風無理感受到她的情緒,抬頭問。

右皇沒有回答,隻是緩緩彎腰靠了下去,在風無理較為意外的視線中吻在他嘴角——將一點沾在嘴角邊上冰淇淋印到自己唇上,舔了舔唇上的冰淇淋,看了他一眼,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風無理明白了她最後這一眼是什麼意思。

‘你看,我吃到啦。’

路邊出現一隻三花色的野貓,風無理逗了逗它,吃完冰淇淋就往花店走。

市中心的夜晚跟以前老街的風景不一樣,霓虹和廣告牌透亮,路邊的車後燈紅彤彤亮著,因為堵塞而行走緩慢,像流動的岩漿。

花店外邊,尺鳧店長蹲她的自行車旁邊,撅著小屁股,皺著眉一臉嚴肅蹲著不知道搗鼓什麼。

風無理悄悄靠近——

“尺鳧店長!”

“哇!”她被嚇了一跳,一臉嚴肅的表情在零點零一秒內被嚇成愛德華蒙克的《呐喊,然後在零點五秒中出現各種抽象派畫風的尺鳧店長,最後才喘著氣變回大家熟悉的尺鳧店長。

她心有餘季看了一眼是他回來了,惱怒道:“你要死啊!”

“乾什麼呢,看你那麼認真。”

“我……”尺鳧店長重新醞釀起嚴肅的表情,重新蹲回去:“自行車鏈子掉了。”

“你會弄嗎?”

“我騎自行車的時候,你爺爺的爺爺還沒出生呢!”

“真厲害啊尺鳧店長。”

尺鳧懶得理他,風無理又問:“怎麼就你一個看店,他們幾個呢?”

“阿,阿姨又來了。”

風無理忽然覺得不妙。

“阿姨說有事要跟他們倆聊聊,然後開車接他們兩個去喝奶茶了,就剛剛走的,夜姬和綰綰出去玩了,我得留下來看店。”

尺鳧有點點情緒,因為不知道為什麼這次沒有自己份,當然了,那點點的小情緒對她成熟穩重的尺鳧店長來說隻是微不足道的,她一點都不稀罕被他媽媽帶去喝奶茶,她尺鳧店長一得掩兒——也不稀罕。

風無理忍不住摸了摸她腦袋,尺鳧果然狠狠扭頭瞪了一眼,但是有長進的是沒有立刻拍開他的手。

“我來修吧。”風無理也蹲在她旁邊。

“我自己就可以。”她異常固執,抬手用手背擦了把側臉的汗。

“買了冰淇淋給你吃,他們喝奶茶我們不稀罕,你看,專門給你買的。”他從影子裡拿出冰淇淋,臉不紅心不跳。

“給,給我買的?”

“不然呢,你看我就買了一個,要是給大家一起買肯定要買好幾個啊,我來修你快點吃,等一下他們回來了看到我就給你一個人買又說我。”風無理遞給她:“就是專門買給你的。”

尺鳧店長珍重無比接過這一份冰淇淋,心裡嘩啦啦地感動。

“甜不甜?”風無理一邊給她修車鏈一邊回頭問。

“還,還行吧。”她板著臉倔強無比。

“給我也吃一口。”

“你自己不買多一個!”尺鳧店長嚴詞拒絕。

“很貴的,你這三個球一百多了。”

“那麼貴!”這要是她以前還在派傳單的日子,得工作一整天才能吃上一個雪球?!

“哈根達斯的,王西樓和魄奴都沒吃過,你彆跟他們說。”

不說怎麼行,她都想好要怎麼不經意地在魄奴麵前炫耀他專門給她一個人買了一百多塊的高貴雪糕,然後眼氣死那個傻女人了。

尺鳧沉重地點點頭,然後挖了一勺喂給幫她修車的風無理。

十分鐘後,她又是那個追風少女尺鳧店長,有了自行車的她像騎上筋鬥雲,頗有天下地上哪裡都能去的氣勢。

直到外邊下去了雨,她才回來,一開始隻有一兩滴,隨後慢慢打濕街道,水泥地麵積了一層銀色的水,密集的雨聲將花店從世界隔離了出來。

“又下雨了。”她伸手接了一點點雨水,天邊陰翳雷鳴,進來了一個下雨天也要來買花的男大學生。

他帶著黑框眼鏡,瘦高瘦高,有點像《來自星星的你裡的都教授,風無理看到他想起天天酷跑裡的角色學霸小明,他當時抽到學霸小明跟劉笑笑炫耀了好久,然後新角色越出越離譜,那個遊戲也留在了過去。

學霸小明來到門口,把傘收了起來抖了抖把雨水甩乾,立在花店外邊沒有帶進來。

“好漂亮的花店,我記得上學期還沒有的吧。”

“暑假的時候開的。”風無理說。

“你們這裡花好齊全啊,有好多花我都認不出來。”

一隻狐狸和一隻黑貓從外邊跑了回來,渾身濕透,在門口把身上水甩飛出去才進來。

“咦,這……”

“哦,是我們店裡養的貓和狐狸,剛剛跑出去玩了。”

大學生覺得這花店好神奇,養狐狸就算了,還可以散養,說出去玩了的語氣就像說家裡的小孩子。

“你們兩個,下雨了也不知道往家跑,都淋透了!”尺鳧店長皺著眉對兩個小家夥道:“快過來,我給你們擦。”

這一貓一狐真的一前一後跟著那個小姑娘身後進花店的後麵去,看得他一愣一愣的,像是三個小姑娘,而且後麵兩個小姑娘還一直吵吵鬨鬨著。

“你要買什麼花嗎?”花店老板突然問,他才反應過來。

“嗯,想買一束桔梗。”他還在打量著店裡的裝潢,越看越覺得厲害,看起來是精心設計過的。

“洋桔梗嗎?”

“嗯,粉色洋桔梗,你這裡有嗎?”

“有,我來拿給你。”

“看到了,唉?這個是昆古尼爾?”

這話題跳度太大了,那個大學生看到王西樓隨便擺上去的大樹枝說:“哇,你這個昆古尼爾比遊戲裡要還原,看起來材質都是樹枝做的,上麵好多細節,太厲害了。”

風無理打著哈哈說:“我女朋友喜歡這些東西,她隨便擺的。”

“不過看起來長度不太對,昆古尼爾應該更長一點,這個槍尾好像也沒有遊戲裡完美,呃,不好意思。”他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沒事,不在意。”反正搶的。

他把一捧粉色洋桔梗取了出來,問:“送女朋友嗎?包裝有沒有什麼要求?”

“不是,我還沒女朋友。”他說:“不用怎麼麻煩包裝,隻是外邊打雷打得厲害,我是自己買了放床頭的。”

“這樣啊,洋桔梗跟打雷下雨天好像沒什麼關係?”他花草大師都不知道有這個關聯。

剛說完,外邊雨勢便愈演愈烈,雷聲大作,雨水充沛得好像要把一年的雨全下完,人行道旁水流如注。

“是沒什麼關係,其實是我自己問題。”他有些不好意思說:

“我很小一兩歲的時候,下雨天打雷會哭鬨個不停,機緣巧合有一次我媽放了一捧洋桔梗在床邊,我看到那花就突然不哭不鬨了,可能隻是巧合而已,但是我媽就還是每次下大雨會買一捧洋桔梗放在床邊。

前不久她離世了,沒想到今天忽然下那麼大雨,雷打得那麼響,我回學校看到你這裡有家花店,就想進來看看有沒有洋桔梗。

也不是突然說一定要買洋桔梗,就是突然很想媽媽。”

“這樣啊。”風無理包裝好,遞了給他。

“謝了老板。”

“雨好大外邊,要不在這坐一會兒再回去吧?”

他苦著臉:“還有論文要趕,明天就死線了。”

“辛苦。”

“走了,下次還來你這買花。”

男生撐著傘,拿著一束桔梗花步入雨夜中。

大概又過了幾分鐘,店外一個女士猶猶豫豫沒進來,風無理出去問她要買點什麼花。

女人朝他店裡看去,才對風無理問,聽聲音就是個很溫柔的女人:“請問你們這裡有洋桔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