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晏楚冷淡的反應在林歲寒的預料之中。
雖然不知道具體穿書的時間節點，但看之前黃毛的表現，林歲寒知道情況不容樂觀，原主絕對已經在作死的路上走了十萬八千裡。
同學的介紹中，男主的成長時期大致分為三段，一段是小可憐時期，還沒被豪門找回去，家庭狀況不好，學校又有原主這個惡霸欺負他，每天生活過得渾渾噩噩，滿身傷痕。
第二段是發育期，與其說是發育，身披龍傲天光環的男主在學校都已經快無敵到寂寞了。
西臨實驗一高全帝都最好的高中之一，硬件軟件設施都十分過硬，不少豪門都選擇把孩子往這邊送，導致這裡的學生不是家境過硬，就是學習頂尖。
而男主在慧眼識珠、手段過人，籠絡了不少人才和資本，為自己之後的班底打下了基礎。無論家境年齡，小弟們都折服於男主的光環，要是男主中二一點，直接叫西臨之王恐怕都沒人有意見。
可憐原主表麵是西臨霸王，實際上每天就是被暗暗引導著出去跟隔壁高中的小混混們打架，頭破血流算是輕傷，在醫院待的時間說不定比在學校還長。
第三階段當然就是龍傲天徹底無敵。
原主這個小炮灰連第二階段都沒活過就涼涼了。
林歲寒想著顧晏楚剛才還在被欺負無法反抗，殊不知因為他的到來，男主沒聽見原主的吵嚷，以為來人是保安，不同於原書的爆發，選擇做了被欺負的偽裝。
於是林歲寒根據有限的信息，做了一個讓他以後後悔了大半本書的判斷——
男主一定還處於小可憐時期！他也還有搶救的機會！
他對豪門霸業沒興趣，也無心借著金手指摻和劇情，他隻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學習，獨美就好！
想到這裡，林歲寒鬆了一口氣，跟顧晏楚待在一起的緊張也舒緩了點。
他沒在意顧晏楚的嘲諷。換了他是男主，這時候看到仇人一個人待著，說不定都撲上來了。
小可憐期的男主是真的又美又慘，還透著點傻白甜。
林歲寒躊躇了下，開口：“抱歉，我已經想通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之前是我
做錯了，我不該欺負你。”注意到顧晏楚還半坐在冰涼的地板上，林歲寒主動伸手，想把他拉起來。
顧晏楚那張俊美的臉冰寒，沉凝的視線從林歲寒那張看似真誠的臉轉移到他伸出的手上，然後視線一滯。
那隻手骨節分明、秀窄修長，白皙到幾近透明的手背，上麵青色的血管隱約可見。那些女生口中所說的漫畫手也就大抵如此。
外麵是晴天，小間的窗戶偷偷溜進來些陽光，就這麼恰到好處地灑在林歲寒的手上。
仿佛這不是簡單的一個伸手，而是來自光明的救贖。
無人知道，顧晏楚有一個隱秘的愛好，算是個手控。他看人第一反應就是觀察人的手，但見過這麼多人，不論是網絡還是現實，隻有林歲寒的手讓他有這麼大的反應。
心跳仿佛都已經不受控製。
這不對勁。
林歲寒以前的手絕不是這樣，但這人的的確確又是林歲寒。他又在玩什麼把戲？自己的癖好暴露了？
顧晏楚的喉結不自覺地動了動，而後憑借著過人的自製力，他移開目光，伸手拍開麵前的手。
“不知道林少又有什麼想法來折騰我，這次要玩點什麼遊戲？過家家扮朋友？”嘴上說得毫不留情，顧晏楚下手的時候到底是留了力。
饒是這樣，林歲寒白皙的手背還是慢慢浮上些紅意，注意到這抹紅，顧晏楚眸色暗了暗。
林歲寒一無所知男主的想法，也理解顧晏楚的拒絕。
他忍住手背上火辣辣的觸感，一臉正色，“以前的我真的很幼稚，也很……可惡”，惡毒這個詞在他的口中轉了一圈，到底沒說出來，“我向你道歉，也願意彌補你的損失。我尊重你的選擇，如果你接受我的道歉當然好，如果不能，我會儘量不出現在你的眼前。”
林歲寒心中有些忐忑，他也想過自己的生活，但至少要解決原主留下的爛攤子。他腦子裡現在沒有原主的記憶，不說男主和同學，他都不知道怎麼跟家裡人相處。如果男主真要他轉學，他還真要頭疼一陣子。
顧晏楚聞言皺眉。
林歲寒會真誠道歉。這句話說出去恐怕西臨實驗一高沒一個人會信。但要說什麼這是什麼陰謀……
看著林歲寒那雙
黑亮的眼睛，一向殺伐果斷的顧晏楚破天荒的拿不定主意。
他凝神觀察林歲寒的臉，這不是錯覺，林歲寒的模樣變了。變化不大，但跟之前氣質陰沉的樣子差得太遠。林歲寒之前百般使計惡心自己，裝成一副純良樣來戲耍他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這幅樣子是林歲寒披的一層皮，顧晏楚內心莫名生出些惱怒。這些惱怒甚至超過林歲寒以往對他的直接圍堵。
他從冰涼的地板上站起來，對著鏡子整理好自己淩亂的衣領和外套，冷聲開口：“為什麼道歉？”
林歲寒被冷不丁的詢問搞得心臟猛跳，“老師找我談話了，我覺得她說得很對。同學之前應該和諧友愛，以學業為主。”
也不算撒謊，書中老師的確苦口婆心地勸了原主很多次。
顧晏楚嗤笑一聲，意思再明顯不過。學業這兩個字從林歲寒嘴裡說出來，顯得格外好笑和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