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1 / 2)

兩人一路看了幾個品牌店, 好看的表有,但都不太符合林歲寒的預期。

虞星火慢悠悠地跟在後麵,帽子遮住上半張臉,下頷線流暢緊實, 薄唇抿緊。

不過在林歲寒答應幫虞星火“要”筆記後, 這位暴躁的電競冠軍倒是沒有再多抱怨。

林歲寒的生長環境跟虞星火這種錢罐子長大的富少有差距, 就算惡補了一段時間, 對品牌的認識也不能朝夕趕上。

他的個性一向是不吝詢問, 虞星火擰著眉頭“嘖”了一聲,還是老老實實地交代。

等到了後麵,虞星火跟上頭了似的,林歲寒不問, 每到了一個品牌店他就自動開口。

“這個牌子貴在廣告費。”

“機芯垃圾,就殼子還行。”

“嘖, 防水稀爛,表針跟黏上去的一樣。”

“浮誇。”

“這款特色氚氣夜光, 還行吧。”

“這是賣鑽石還是賣表啊,買鑽送表?”

林歲寒看著臉上跟打翻了調色盤似的櫃姐, 無奈地說了聲抱歉,拉著虞星火出去了。

虞星火挑眉:“我說的是實話, 還是去頂樓, 那家店老款式也許還有我姑喜歡的。”

林母最近愛好上了表,他大哥打過招呼, 她喜歡的幾個品牌, 新款都會送圖或模板到林家,喜歡的漏網之魚幾乎不存在。

虞星火說的那家店也在林歲寒的考慮範圍內,就是價格令人猶豫。

光靠他的獎金和最近攢下的零花錢不一定能拿下。

虞星火單手搭在後脖頸上, 另一隻手拉著還在思考的林歲寒大步向前:“彆磨嘰了,我餓了,要回去吃飯。”

“順便,你能買,我就不能買啊。”

走到門口,虞星火口袋裡的手機振動起來,他拿出來看了一眼,煩躁地壓了壓帽簷:“你先進去,我打個電話。”

一位妝容精致、衣領上彆著金色胸針的櫃姐已經過來打招呼,林歲寒順勢跟著進去。

“先生您好,請問您有什麼需要?”

他說完自己的需求,櫃姐領著他看了幾款女表。

樣式大同小異,而且看價位,櫃姐並沒有拿出他之前提出的理想檔次。

“我想再看看更多的款式。”林歲寒以為櫃姐沒聽清自己之前的要求,又重複了一次之前說過的係列名稱。

金胸針櫃姐臉上的笑容淡了淡,上下打量了一眼林歲寒,動作明顯,絲毫不在意他已經注意到。

“這位先生,”她說了一個數字,“你說的係列最少都是這個價位,我們並不開放分期付款。”

林歲寒跟著看了一眼自己。因為走得急,一身的校服和方便運動穿的田徑鞋都還沒換,了然。

他清冷的眉頭略略皺了起來,但無意多生事端浪費時間:“我想您的任務就是展示商品,我的錢包我自己自然會考慮。”

金胸針回頭翻了個白眼,從下麵拿了一本圖冊上來,動作不怎麼輕巧地擺在展櫃上:“那你看這個吧,這個齊全,你說的係列都有。”

說完,她扭頭喊:“小王,過來下。”

她叫的那個櫃姐一頭短發,麵容有些青澀,正陪著剛才進來的虞星火看表。

她被喊得一愣,猶豫了下,咬牙跟虞星火到錢,小跑到了這邊。

“李姐。”

金胸針:“你來招呼這位,陪他好好看看這些圖。我更有經驗,去照顧虞少。”

虞星火已經摘了帽子,一頭銀灰挑染的發張揚地招搖在空氣中,極高的辨識度讓人馬上認出了他。頂級商場的常客轉來轉去就是這麼幾個,櫃姐一定會牢牢記住記住。

就算不說他幾乎已經人儘皆知的家世,就是他腕上那隻表,賣出去的提成夠她們吃大幾個月。

再對比一身校服,明顯還是學生的林歲寒,哪邊的油水多一眼就能看出來。

但王玉不敢拒絕,她一個臨時打工的,根本惹不起有後台的李姐。

儘管笑容勉強,王玉還是儘心介紹林歲寒感興趣的款式,後來無意抬頭,直直對上林歲寒墨染過似的眼眸和那張清淡俊雅的臉,王玉心中的不忿和委屈徹底平複下去。

比起虞少,這位脾氣好,說話文雅又有禮貌。按照培訓說的,就算現在買不起,那也是潛在客戶。

王玉不禁想到自己的初戀校園男神,乾咳了一聲,介紹得更賣力了。

林歲寒本來在看女表,翻到一頁男表目光頓了頓。

他覺得這款表的風格和設計,挺適合一個人。

“我能照張照片或者錄個視頻嗎?”

林歲寒拿不準他的喜好,想先準備好圖片,旁敲側擊探探口風。

王玉還沒說話,給虞星火拿表走到這裡的金胸針櫃姐嗬嗬冷笑了一聲,原本還微笑著的臉立馬垮了下來。

“以我們品牌的檔次,不管你是什麼博主也好,主播也罷,不需要這樣的推廣和熱度。”

王玉解釋:“這位客人隻是想照相冊,應該……”

李姐打斷她,訓斥:“什麼隻是想!上次分店的事我沒給你說嗎!一個學生試了一圈什麼都不買,隻照了照片發個動態炫耀。最後要是弄壞了商品怎麼辦,他賠得起嗎?還是你幫他賠?”

林歲寒把她的指桑罵槐都聽在耳裡,天然上翹的嘴角抿平,難得顯出幾分不悅。

之前他一直抱著生活不易,專櫃人員每天麵對來往的各色人等,心情難免有不愉快的想法。再加上商品特殊,小心一點也能夠理解。

但再怎麼好的脾氣,被金胸針櫃姐這麼牙尖嘴利、陰陽怪氣一番,也止不住發火。

林歲寒冷了眸色,準備開口詢問這人的名字和工號。

但他還沒說話,一旁先傳來了“啪”的一聲響——

虞星火一雙狐狸眼上翹,本是天然張揚惑人的眼型,此時卻隻有冷然和暴躁。

他修長的右手捏住帽簷,再次不耐地拍在玻璃櫃台上。

“他賠不起,我賠不賠得起啊。”

“看人下菜,兩幅麵孔的牆頭草看了就幾把煩。”

林歲寒都愣了,有點搞不懂。

明明被陰陽怪氣的是他,結果虞星火像個炮仗似的一點就燃,還炸在他前麵。

搞得林歲寒還沒說出口的質詢又咽了回去。

虞星火頂著三道各色視線,點了點玻璃展櫃上擺著的幾隻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