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臨一高結束了長達三天的運動會, 老師們收起活動時隨和、親近的態度，重新拿起小皮鞭，一口一個：
“提升一分乾掉千人”
“不學？將來彆人壁咚的牆就是你砌的”
“通往理想大學的道路用卷子鋪成”
全力讓浪了三天的學生們收心。
林歲寒的學習狀態一向回複得很快, 坐在書桌前沒幾分鐘就能全身心投入。
這讓本來就滿意他的老師們更加眼熱，天賦固然重要，但勤奮和心性在這個階段的作用更加不能忽視。
數學競賽組的組長拍桌子：“一開始老楊就上報了！我們數竟組早就盯上這個苗子了！”
物競組的組長不甘示弱：“這哪裡是先後的問題！這怎麼能看先後！你知道這學生天賦多好嗎，當然該來物理！”
化竟組的組長也跟著吹胡子瞪眼睛：“仗著火箭班的班主任多半是數學和物理組的老師, 每次好苗子都先被你們洗腦走了！這次說什麼也不行！”
競賽不像平常的學科，要取得成績必定要付出十分的努力。尤其林歲寒的天賦顯而易見，各個競賽教練心裡都盤算著更高的目標——衝擊國家級集訓隊。那麼必定隻能三取一。
既然學生都報了三科競賽, 那麼必定是三科都有意也有一定訓練, 接下來就是老師們的戰爭——看看誰能用最好的條件和資源把學生爭取過來！
“歲寒同學, 我們學校的數學競賽教練是絕對不用擔心, 每天都有通過競賽加分的同學。今年冬令營馬上開始, 你還有個學長會去參加，到時候他回來還能跟你交流交流！”
其它兩位老師嘴一癟, 可惡！今年他們學校物競和化竟的成績都不算好, 最好的離進冬令營拿國獎差一名！
“歲寒同學, 我們物理競賽絕對條件最好！有專門的研討室和自習室，空調隨時配備。學生也沒數竟的多, 上課不用去大教室，坐在哪裡都能聽清楚！”
“李老師要是這麼說，我們化竟學生最少，空間管夠, 人均經費也多，上次還請了競賽組的教授開講座！”
又吵完一輪，三位老師六隻眼睛齊刷刷地望了過來。
林歲寒聽著麵前老師們的你一
言我一語, 略微皺了皺眉頭：“老師……我意向選擇文科。”
老師們都不覺得一個文科生參加競賽很奇怪嗎？
三位老師一愣，都急了，立刻從針鋒相對變得團結一致。
“文科怎麼了！你基礎好，按照這套題的難度和分數，今年要是考試拿個省一回來都沒問題！”
“現在好好訓練來得及，到時候去個冬令營，回來降分到一本線或是報送，那就舒服了！”
林歲寒還是有些猶豫：“謝謝老師，我再考慮一下。”
競賽老師們想勸，話說到一半又咽回肚子裡。
看著林歲寒離開，李老師咬牙：“怎麼好好的孩子現在還拿不準呢。”
“肯定是論壇裡八卦的學生，這麼多時間關注彆人，怎麼不多做幾道題！”
三位老師越想越氣，氣衝衝地回了辦公室或班級。
接下來的幾天，年級的學生們發現不僅作業又多了一疊，本來管得挺鬆散的老師們一個個橫眉怒目，看見手機跟看見殺父仇人一般，無情鐵手直接沒收。
教室中，徐為一臉八卦地靠近神色散漫的顧晏楚：“顧老大，聽說你最近談戀愛了？”
顧晏楚手指上轉動的筆頓了一瞬，微微眯眼看他：“嗯？”
一旁的黃茂也詫異地看過去。
徐為搓手：“我聽蘇二說的，他說這幾天在商場老是看見你，還在遊樂區！不會吧老大，有女朋友帶著玩也不跟兄弟講一聲。”
黃茂睜大的眼又默默縮小。
指望這個直男看透是不可能了。
那支筆又繼續靈活輕巧地在顧晏楚手中翻飛，少年收回視線：“不是女朋友。”
徐為以為說的是沒有女朋友，又奇怪：“那去那乾嘛？”
恰巧林歲寒回到座位，聽到了談話的尾巴，也好奇地跟了一句：“女朋友？”這個階段他不記得男主有女朋友，是他不知道的劇情還是蝴蝶效應？
顧晏楚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哥，老師找你談競賽的事嗎？”
聽到自己老大突然冷轉熱的聲線，就像是一塊寒冰突然化成了怡人的溫水，還加了蜂蜜，徐為五官皺起來，做作地捂著自己的腮幫子表示牙酸。
他之前居然會懷疑老大有女朋友。就顧哥這個把彆人跟班長區彆對待的
川劇變臉，哪個女朋友忍得了啊。
倒是黃茂動了下眉頭，顧哥在轉移話題？真有事？
林歲寒被成功轉移了注意力，坦然地點頭：“嗯。”
顧晏楚：“哥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就好，有什麼困難，我都會幫你解決。”
林歲寒十分感動，孩子長大了，都會反哺老父親了。
“不用你著急，你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顧晏楚麵上順從地點頭，低頭眼底卻劃過一絲焦躁。
生疏的拒絕。自從大致理清自己的想法，顧晏楚愈發難以按捺內心的渴望。
但他摸不清歲歲的想法不敢貿然行動。
一向冷靜的心境也因此浮動。
最後糾結了半天，林歲寒還是選了數學競賽。
雖然選了文科，他還是放不下曾經鑽研最深的學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