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林歲寒已經習慣了顧晏楚的顏值,這麼冷不丁地一看還是被驚豔到。
他反應過來顧晏楚的用意，開始默默分析情況。
答應他，貼心小棉襖肯定不會帶太多人。
跟王熊他們去,為了不唱歌不玩大冒險，得抱著果盤吃一晚上。按照上次的經驗,在場所有人看他這個班長的目光，活像看受了虐待、從沒吃過水果的小可憐。
內心的天平瞬間傾斜，林歲寒果斷：“對，你們去吧！我跟顧晏楚一起。”
人群“啊”了一聲,還有人試圖反抗：“顧哥跟我們一起不行嗎？”
“對啊，上次顧哥不在也沒去，這次一起好了！”
顧晏楚食指在光滑的桌麵上敲了敲，俊美的臉上掛著笑，除了林歲寒，其餘人卻像是看見了擇人而噬、危險湧動的深海暗潮,不寒而栗。
“二人世界。請勿打擾。”
***
說是二人世界，等林歲寒換下校服跟著顧晏楚到了校外時,卻看見了幾個等在外麵的少年。
顧晏楚小心地捏了捏他的手，一副忐忑不安怕他不高興的模樣：
“我想給哥介紹我的一些朋友,我希望他們能認識你,也希望你能認識他們。”
他濃密的睫毛顫了顫：“你要是不喜歡我就讓他們回去。”
林歲寒越過他看了一眼身後的幾人,都是少年模樣,怎麼說，大多都是寸頭，莫名給人一種《古惑仔》的感覺。
落魄又不羈，滿身義氣，跟平日所見那些光鮮亮麗的少爺小姐們全然不同。
男主前期應該就是靠著這些人才在顧帝陰損下作的手段中保全了自己,有了翻身的基礎資本，這些朋友對顧晏楚的意義和重要性，說不定還高於徐為和黃茂。
林歲寒歎了口氣，有些感動。他真沒想到男主會把自己介紹給他們，徐為和黃茂都在很後期才跟他們碰麵。
“沒有不喜歡，我也很高興能見到你的朋友，他們都是根正苗紅……”視線又掃到一群人手插兜，凶神惡煞的模樣，林歲寒頓了頓，“的好少年。下次你可以直接說的，我不會介意。”
顧晏楚唇角翹了翹。
他們倆身後，一群小弟看著麵色柔和，甚至有幾分靦腆的老大，眼睛驚得都要脫窗了。
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一向心狠手辣的老大，今天突然莫名其妙地把他們喊過來，先全讓換了一身原來在街頭混時的裝扮，然後再三警告他們不準多說透露公司情況、不準說臟話、不準多看一會兒過來的少年、不準吵吵嚷嚷……
一條一條列下來，他們都懷疑自己正在上什麼男德學院。
最後還見到顧哥萬年難得的笑容——不是在修理人的時候。
一群人眼神複雜地看著神色淡然、氣質乾淨的少年走到他們麵前。
“晚上好，我是林歲寒，顧晏楚的……朋友。”林歲寒本來想說同學，看到顧晏楚失落的眼神臨時換了一個詞。
這完全就跟老大是兩個類型的人啊。
白天和黑夜交替之外，居然出現了交疊。
“啊……你好，我單華，是顧哥的……也是顧哥的朋友。”
單華本來想說小弟或是員工，被顧晏楚陰惻惻地看了一眼，緊急想起叮囑，趕緊改口。
林歲寒對他有印象，小混混出身，最後跟對老大，被男主帶著得道升天，是一個很得力的助手。
“你好。”
其它粗聲粗氣慣了的小弟們此刻也挨個上前，就像把聲帶落在家裡了，介紹自己的音量猶如蚊吟。
他們社交圈現在很廣，但林歲寒這種類型的人真是第一次接觸。
纖瘦乾淨，溫和有禮，外表金貴又不高傲。搞得他們說話都不敢太大聲。
等兩邊都介紹完，顧晏楚伸手摟住林歲寒，隱秘地擋住小弟們探過來的視線：“有想去吃飯的地方嗎？”
他們麵前就是商場外牆上印著的大地圖，有名有姓的餐廳都在上麵。
邊上還貼著幾張海報，離他們最近的是一張肯爺爺的宣傳海報，上麵是最近新出的活動——買相關套餐送寶可夢周邊玩具。
林歲寒的視線在上邊停了兩秒，隨後若無其事地挪開，思忖了下，實在選不出來：
“嗯……你的朋友們都喜歡吃什麼啊。”
顧晏楚冷漠地哦了一聲：“他們不挑，吃什麼都可以。”
正興衝衝準備提出要去吃牛肉的小弟們：“……”
“是……我們吃什麼都可以。”
顧晏楚：“那可以由我來決定嗎？”
林歲寒不置可否地點頭。其他人當然更不敢有意見。
等顧晏楚拉著他在商場裡一家店門口停下腳步，林歲寒抬頭看著眼前的三個字母，神色微怔。
沒等他說話，顧晏楚先一步開口：“很幼稚，哥可以陪我在這裡吃點東西嗎？”
林歲寒沒反應過來，猶疑著點頭，跟上顧晏楚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