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趕緊停住腳步,林慶海詫異地問:“同誌您有什麼事兒?”
穿軍裝的年輕人是江延爸爸的學生,參謀長鄭勃然。
鄭勃然:“你們是不是沙壩村的知青?你們這裡有個江延同誌吧?”
人們果斷地往旁邊一閃把江延露出來。
江延一眼就認出他了,他爸爸江星耀的得意門生。
“鄭大哥怎麼是你呀?”
鄭勃然一看是他頓時很高興:“你們這麼早出發是到鎮上去嗎?正好我到鎮上辦事,坐我的車。”
有這好事兒當然不能推辭,江延跟著上了他的車。
鄭勃然跟林慶海示意了一下然後開車走了。
眾人全都大眼瞪小眼。
怎麼江延這麼好命啊!怎麼他們沒有這麼好的爸爸,他們沒有這麼好的命啊!!
人比人死,貨比貨仍啊啊!最可惜的是有些人本來好命,硬生生地被自己作沒了,就比如說高萍,原來的時候江延是多麼喜歡高萍,大家都是看在眼裡的,可是高萍挑三揀四,不喜歡人家還吊著人家,拿人家當傻瓜,你看看這下好了吧?人家出個門都有車子坐,他們這些人隻能靠兩條腿走著去。
高萍意識到眾人的眸光,頓時有些臉頰發脹,她心裡更是叫苦不迭,剛剛那輛車多氣派!要是自己能跟江延一起坐上那樣的車子,那她就心滿意足了。
旁邊的女知青李婷打趣道:“嘖嘖,你看看人家江延都能坐上車了,我們還得靠著兩條腿走路,簡直不能比呢?”
宋瑞寒瞬間覺得這時候是反擊江延的時候到了,江延這是搞特殊化,脫離群眾,所以他積壓了半年的情緒開始往外爆發:“他就是一個乾部子弟,一點苦都吃不了,你們跟他比什麼?”
張元道:“坐車怎麼了?你們不要眼氣,你們跟著江哥占了多少光,心裡沒數嗎?你們吃的糧食,吃得雞蛋都是誰給你們的?”
眾人一聽都不說話了,可不是嗎?如果不是江延,他們的日子比這要艱辛十倍,他們要是不知道感恩那才是白眼狼呢,一邊吃著人家的,一邊又說人家,那還不如拿東西喂狗呢。
原來宋瑞寒是這樣的人!
事情越鬨越僵,居然影響到了行進的速度,這可把人急壞了,高考不等人啊!
林慶海:“還不快走!你們到底考不考大學了?鬨情緒也不分個時候!”
“趕緊走!趕緊走!”
眾人不情願地加快腳步。
夏天的清晨還是比較量涼爽的,江延坐在車子裡吹著風,困意上來有點像睡覺。
鄭勃然說話了。
“江延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江延本來想睡覺,一聽這話心裡馬上明白了,鄭勃然這是有話想對他說,鄭勃然身為參謀長他不會這麼閒大老遠地跑到這裡送他上學,是誰讓他來的,不用說也知道。
這件事越來越有意思了,江星耀自己拉不下老臉,所以讓鄭勃然過來做思想工作了。
江延不想妥協,他想按照自己的意願生活,現在是和平年代,用不著將士們在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學醫更加符合這個世界的世界觀,也能更大地發揮它的價值。
他愛祖國,不論何時何地,他都能為祖國奉獻一切不論是當兵還是學醫。
“先考完試再說吧。”
江延一邊說這一邊看向窗外。
鄭勃然用手拍了一下方向盤;就是因為考試才把恩師愁的睡不著覺,要是江延能好好學習考上大學,恩師不就不發愁了嗎?
心裡這麼想著,鄭勃然嘴上卻不是這麼說的:“你學得怎麼樣?有沒有把握?要是考不上乾脆就到我這兒來吧,我手下還缺個勤務兵。”
勤務兵就隻是個名稱,他想手把手地□□江延。
江延不免多看了鄭勃然好幾眼,都說當兵的心眼直有什麼說什麼,沒想到鄭勃然不一樣說話拐彎抹角,難怪自己的爸爸把他當成愛徒。
意見不一致,江延乾脆就不說話了,高興聽得就能聽得進去,不高興聽的,就裝作聽不見,反正他已經說了,有什麼事等考完試再說。
鄭勃然等了半天,不見江延回答他的問題,他的麵子有點掛不住,最後隻能笑著緘默下去,知道說什麼都沒用了。
車子停在鎮上的一所中學前麵,這就是高考的考場。
“考試順利!”
鄭勃然粲然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剛毅中透著一股柔情。
江延把東西帶好從車上下來。
“你回去告訴我爸爸,讓他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