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年輕的小女孩兒不會照顧孩子,大家還都能理解,要說一個這麼大年紀的女人不會照顧孩子,還給孩子喝涼奶,說什麼都說不過去。
更何況看這個女人的穿戴,怎麼也不像是剛生過孩子的女人。
所以眾人頓時對她產生了懷疑。
一旦產生懷疑,發現的疑點就越來越多,有些東西它是禁不住推敲的,越推敲,疑點越多,有什麼東西就漸漸地露了出來。
有些事情男人不好問,但是女人沒禁忌,尤其是在場生過孩子的那些中年婦女們正義感爆棚,她們可不會置之不理。
“你多大了?你不知道給孩子喝奶要喝熱的嗎?”
“你啥時候生的孩子?我看這孩子還沒出滿月吧?你是孩子的親媽?”
有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大姐,審視的眸光盯著這個抱孩子的女人,從上到下來來回回的打量。
那個抱孩子的女人眸光明顯心虛,而且開始氣急敗壞。
“我多大管你什麼事兒?你誰呀,你管我?我的孩子不是我生的,是你生的嗎?
她嘴裡說的話很強硬,但是說完之後,身子開始往後躲,這是明顯的想要逃跑的節奏。
旁邊那兩個托兒,開始圍上來,開始打圓場。
來年各個胖女人滿臉帶笑,一看就是老好人的樣子,說話的時候用身子把那個抱孩子的女人擋在後麵。
“算了算了,都是誤會!大妹子我看你也是熱心腸,你們都跟著操心了,她是我們那兒的,彆看歲數大,她這是第一胎,沒生過孩子沒經驗,一會兒我幫幫她。”
那個托兒說完之後,又轉身數落起那個抱孩子的女人。
“誤會!誤會!你也是那麼大的人了,不長個腦子,人家這位大姐說你,還不是為你好嗎,你還不趕緊謝謝人家。”
這兩個假裝老好人的托兒,開始和稀泥,想把這事兒壓下去。
那個抱孩子的女人領會到她們的意思,趕緊跟那個中年大姐道歉。
“大姐對不起!我這人就是出門不帶腦子,大姐說得對,我以後再不這樣了,我就是第一次當媽,沒經驗,我婆婆又不管我,所以我才……”
這女人變臉像翻書一樣,剛剛還態度蠻橫,現在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一樣,說道歉就道歉。
這次很顯然眾人都不買賬,大家都不傻,越看越覺得這個女人有問題。
畢竟有些事情它不符合常理,即便她再會說,會說的不如會聽的,這個抱孩子的女人說話漏洞百出。
尤其是經過江延的提醒,她們馬上就對這幾個女人坐實了人販子的懷疑。
那個好心的大姐並沒有吃她這一套,馬上道:“我在婦幼保健院上班,你把孩子抱給我看看!這孩子哭鬨不止,肯定是哪裡不舒服了。”
這個大姐很是好心,她想先把孩子要過來,穩定住局麵再說。
要是沒什麼問題,大姐就幫著這個女人給孩子檢查一下身體,剛剛孩子的哭聲明顯不對,要是真的有問題,這幾個女人就一個都跑不了。
那個抱孩子的女人頓時慌了,抱著孩子從座位上站起來。
“我為啥給你看?孩子那麼小,讓你看壞了呢?”
她說著就要走。
這是自亂陣腳了,心裡沒鬼乾嘛要跑?她現在的態度跟剛剛道歉的態度也是判若兩人,這就說明,她剛剛的道歉也是假的,她就想拖延時間蒙混過關。
但是江延是乾什麼的?他早就在女人身後,把她的退路給她斬斷了。
一個男人把她的路給她堵上,說什麼不讓她過去,女人慌了。
想要逃走,哪有那樣的好事兒,不說清楚了,還想走?
女人往這邊來,江延堵在這邊,她往那邊走,江延堵在那邊看似不經意,但是就不放你過去。
“好狗不擋路,你乾嘛擋著我!”女人氣急敗壞張口就罵人。
江延道:“人家這位大姐是婦幼保健所的,人家好心給你看看孩子咋不行?我聽孩子哭的聲音好像不對。”
他這麼一說,瞬間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同情心,人們對小孩子都是沒有抵抗力的,這是人類共同的天性。
眾人覺得這女人不正常,正常的媽媽怎麼可能不讓人看,如果她不讓看,那就說明這個孩子是拐來的。
人們對於這種事情深惡痛絕,尤其是對拐賣孩子的事,那是老鼠過街人人喊打,這個女人輕易地就踩到了人們的敏感神經上。
所以這個抱孩子的女人坐實了人們的懷疑。
她反抗越是激烈,越是說明這裡麵有問題。
江延不知不覺地就把這個女人所有的疑點全都暴露出來。
大家都在看女人的反應。
這個女人就是不敢把懷裡的孩子交出來,雖然孩子不會說話,但是她心虛呀!
江延:“你怕啥?你把孩子交出來給大姐看看!”
女人心裡都把江延給罵死了,她本來好好的坐個車,誰知道這個男人跟她過不去,要不是他揪著自己不放,自己怎麼可能被懷疑?
“你把孩子交給我,我給你檢查檢查,你有啥不放心的?”
那個好心的大姐說著把婦幼保健院的工作證都拿出來,這個女人仍然不敢把孩子交出來。
這就說不過去了。
而且這個女人越來越慌,越來越慌,急切的地想要逃走,但是哪裡能逃得掉?
女人:“謝謝你的關心了,我快要到站了!來不及了。”
她說著就要走。
這時候地鐵到站,一大部分乘客趕著往外走,這個女人抽了一個空,抱著孩子就往外跑。
如果真讓她跑了,想找她都找不到了。
雖然大家懷疑她,但是沒有證據,警察沒法立案,這件事將會不了了之。
但是江延可不會這樣放過她,就在她走出去的一瞬間,一隻大手將她拽了回來。
“啊啊!”
女人慘叫一聲,本能地就把孩子往外丟。
如果是親生的孩子,哪個當媽的舍得往外丟?這個女人就不一樣,她遇到事情第一件事就是把孩子丟出去,舍棄孩子保護她自己。
江延眼疾手快一把就將孩子抱住。
柔弱的孩子落在江延懷裡的一瞬間,現場瞬間安靜了幾秒鐘。
直到繈褓中的孩子傳來微弱的哭聲,周圍的人這才長出一口氣,緊接著就是抓人。
不能讓這個女人跑了!這就是人口販子無疑了,這要是讓她跑了,人們也不能答應。
這個女人顯然把眾人的覺悟看低了,她以為地鐵到站之後,人們就會下車離開,沒想到今天人們的重點不是下車回家,是抓她。
“快讓司機把車門關了,抓人!”
不知道是誰喊了那麼一嗓子,一瞬間車子所有的門全部關閉。
其實車上發生事情的時候,早就有人跟司機師傅做了溝通,車子一停,人們就等著抓賊,果然那個壞人露出了原形。
網都撒好了,就等她上鉤。
女人扔掉孩子,拚命往外跑,哪裡人多往哪裡紮,就像發了瘋的老鼠一樣。
這也不怪她,如果拐賣孩子被坐實了,那她就得坐牢,而且是十年起步,誰不害怕?
江延哪裡肯放過她,這種人不抓住,摟著過年嗎?
“她是人販子!抓住她!”
車上還有很多不明真相的人,聽了這話,他們也都跟著一起抓人,這世界上還有人販子更讓人痛恨的嗎?
“抓住她!抓住了抓住了!”
突然有人高喊起來抓住了,現場的人們長出一口氣,甚至都鼓掌慶祝。
那個女人跌跌撞撞的被幾個年輕小夥子,揪著頭發拽出來,就像是拖死狗一樣,一點都不憐惜。
“你們乾嘛抓我?你們乾嘛抓我?你們欺負一個良家婦女要遭報應的!你們是不是要搶我的孩子!”
惡人先告狀。
此時的眾人哪裡有人聽她胡說八道,大家早就有了自己的判斷力,這時候她再胡說八道一點用都沒有。
大家趕緊封鎖現場,及時報警。
這個女人還心存幻想,想著自己還能逃脫,就在這時候江延道:“還有兩個,剛剛那兩個女人是跟她一夥的,趕緊把她們兩個抓出來!”
有了這句話全民抓賊。
大家對江延充分的信任,所以趕緊四處找人。
好在車門封鎖的及時,所以人還沒有逃走。
這就是風箱裡的老鼠怎麼都逃不掉。
不一會兒兩個胖女人被摳出來了。
“你們什麼意思,乾嘛抓我們?光天化日之下你們還有沒有王法了?”
兩個女人叫苦連天,又是罵街又是詛咒。
抓人的那些人有些心緒,他們怕抓錯了,但是江延這邊巋然不動。
絕對不可能抓錯人。
“你們要往法?警察很快就到了,你跟他們要王法吧?你們剛剛不是說跟這個女人是一夥的嗎?你還幫她解圍?我告訴你們法律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這兩個女人嚇得臉色蒼白,嘴唇發抖,剛剛車廂裡的人抓她們的時候,她們就直到自己暴露了,這次完了!
團夥犯罪就這樣,如果隻是抓到一個,那可能影響不大,因為隻要她不交代罪行,警察就拿他沒辦法,但是抓到同夥就不一樣了,你不交待,同夥交代,兩個人保準把事情交待的清清楚楚的。
抓到兩個胖女人的時候,那個拐賣孩子的女人嚇得趕緊閉上眼睛,心裡唯一的一點希望也破滅了。
這邊剛剛抓到人,警察就趕到了。
警察看著群情激憤的眾人,道:“怎麼回事兒?剛剛有人報警。”
江延抱著孩子從裡麵出來。
“警察同誌,我們懷疑這個女人拐賣孩子!”
他說著將孩子抱到警察們的麵前。
繈褓裡的孩子非常瘦小,此時已經不哭了,黑溜溜的眼睛,看著現場為他勞心又勞力的人們,然後拿起自己的小手手,放進嘴裡吃手手。
孩子顯然不理解外麵的這些紛擾都是因他而起,他隻是餓了。
警察皺眉:“這孩子看起來很小,還沒有一個月吧?你們怎麼知道他是被拐賣的?他媽媽呢?”
就在這時,幾個年輕人押著一個蓬頭垢麵的女人從裡麵出來。
“警察同誌就是她拐賣孩子,她是人販子!”
那個女人被推到警察的麵前。
女人哭哭啼啼:“警察叔叔你來得正好,我今天帶著孩子做個地鐵都能被他們冤枉!警察叔叔救救我們。”
女人還想倒打一耙,但是這一招早就不好用了。
“警察同誌你彆信她,這個女人有問題,她不是孩子的媽媽!”
眾人呢異口同聲地說道。
這個女人頓時被震懾到,但是她還不想等死,生沒生過孩子,警察一查就知道的,撒謊是過不了關的。
此時的她已經到了崩潰的地步。
“我不是孩子的媽媽,這是我妹妹生的孩子,我妹妹生完孩子大出血死了,我就把孩子帶回來自己養,我多難啊!你們還這樣欺負我,你們不怕遭報應嗎?”
女人越哭越痛,開始撒潑打滾。
警察發現這個女人有問題,而且問題還不小,她說的話一會兒一個樣,一點可信度都沒有。
警察:“行了,你跟我們走一趟,孩子的事兒我們會調查清楚。”
女警過來將孩子抱過去,然後抓著那個女人就走。
女人馬上意識到事情不好,到了警局還有查不清楚的東西嗎?
她馬上往地上一躺,眼斜嘴歪,口吐白沫。
抽羊角風。
現場的人又是一片混亂,警察也沒有想到會遇到這樣的嫌疑人,再者說了事發太突然,讓人猝不及地防。
警察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
即便是犯罪嫌疑人,那也是需要搶救的。
江延在場就沒有那麼麻煩。
他從兜裡拿出一根銀針。
這女人就純屬找死。
羊角風是裝出來的,看樣子還是老演員了,裝起來駕輕就熟。
但是她今天真的事不湊巧,她碰到了江延。
江延:“你們閃一閃,我家祖上是學醫的,我多少會一點,我給她紮個針!”
眨眼之間就見那個女人嗷的一聲,就從地上蹦起來,幾個人都拽不住她,疼得五官扭曲。
“嗷嗷嗷!疼疼……草泥馬!紮死我了!”
不錯,江延下針確實狠了一點,人身上最疼的一個穴位在哪裡,他就紮哪裡。
那個女人不疼才怪呢。
“草泥馬!礙著你什麼事了?疼啊啊啊!”
疼死了!
周圍的人頓時意識到這個女人是在裝病,大家夥差點笑噴了。
“疼疼疼……”
江延也不理會她,果斷地把她身上的銀針給收回來,他還怕自己的銀針被汙染了呢,回去一定要消消毒。
幾個女警上來反手扣住那個女人的肩膀。
“走吧!”
女人狠狠地等了江延一眼,恨不能把江延弄死。
江延笑了笑,一臉的無所謂。
眾人在旁邊急切地想知道這個女人是不是偷孩子的。
很顯然這個猜測是真的。
那個女人上車之後,緊接著那兩個托兒也被押上車,那兩個女人麵如土灰一般,眼睛裡一片頹然,感覺要上刑場一樣。
但是人販子是世界上最可惡的,要是放在古代,那有可能是下油鍋,五馬分屍,也就是現代的人對她們太寬容了,才讓她們喪心病狂。
警察把女人送上警車之後,馬上把江延和那個好心的大姐叫過來,讓他們道公安局協助調查。
江延一想,自己這三天的假期怕是沒有了。
協助警察叔叔破案是每個公民應儘的義務,江延當然是沒有意見。
那個好心的大姐也非常痛快地就答應了。
到了警局之後,那個女人老實了很多,也沒有裝瘋賣傻了,她知道自己說得越多,出錯的機會就越多,警察局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因為他們會查!
不論什麼事情,警察都能夠查出來。
所以女人沉默不言,一句話都不說。
可以看得出來,這是個慣犯了,以前這些事兒肯定沒有少乾。
不論怎麼問,她就是不說話。
江延和那位好心的大姐把他們發現人販子的經過說了一遍。
警察認真地做記錄。
不得不說,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就在記錄江延的職業的時候,民警突然頓住。
“你是記者?”
江延知道逃不過。
“我是記者,這是我的記者證。”
他說著把記者證拿出來。
警察點點頭。
難怪呢,難怪他一眼就能發現那個女人有問題呢,看那個女人的樣子偽裝極好,極其胡攪蠻纏,一般的人根本就奈何不了她,真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出門沒看黃曆,被江延碰到了。
這涉及到江延的職業敏感區域了。
江延;“這孩子剛出生不久,應該查醫院,另外應該從這個女人上車的地點倒著往回查,先把女人的落腳地找出來,孩子不會無緣無故從天上掉下來。”
警察一邊聽,一邊做記錄。
電腦屏幕上出現江延這兩個月幫著警察破獲的案件,再看看不遠處英俊帥氣又透著文雅書卷氣的青年。
警察心裡默默地點點頭。
原來人家江延已經幫著破獲了好幾件大案了,難怪呢?
“江延先生,這是我們領導給你買的盒飯。”
中午吃飯的時候,警察局長居然親自掏腰包給江延買了一份盒飯。
裡麵有紅燒肉,油燜大蝦,清炒西蘭花。
警察笑道:“我們局長怕你吃不慣我們這裡的東西,特意給你定的。”
可不是嗎?警察那邊吃的飯隻有炒青菜蘑菇之類的素菜,跟江延這邊沒法比。
吃完飯之後,警察又跟江延了解了一些情況,詢問他是怎麼看出來對方是人販子的。
做完筆錄之後,江延就離開警察局。
他還沒等到家,就收到公司的電話,丁悅的聲音相當的激動:“聽說你這次出去又立功了,你是不是抓到一個人販子?”
丁悅激動的差點笑出聲,他都不知道江延是怎樣的寶藏記著,隨隨便便都能找到新聞,還是這麼勁爆的新聞。
江延卻沒有那麼激動,因為他隻是發現了冰山一角。
孩子是從哪裡被偷出來的,這個問題還沒有得到解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