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這個結果後，他有好一會兒沒說話，隨後他笑著讓教練開了揚聲器——
“好了，比賽已經結束了，辛苦大家的努力付出了，季軍也很棒了，明天我會讓經理給大家準備一下紅包。俱樂部也從明天開始放假，半個月時間，一周你們自由安排，一周時間我帶大家出國轉轉，你們有想去的地方記得在群裡說一聲。”
“我這邊還在忙，你們回去好好休息。”
大巴上隊員們麵麵相覷，眼裡都是感動。
江雲謹聽見，也彎了彎唇角，沒忍住跟了一句：“出國遊費用我可以讚助。”
白洛笙捏了一下他的手指：“你很有錢？”
林嘉熙聽了異常高興，直接道：“那就感謝老板打錢了！賬戶還是之前的那個，麻煩了！”
說完，不給白洛笙反應的機會，林嘉熙就掛了電話。
江雲謹無奈地笑了笑。
白洛笙看了看他，無奈道：“一人一半。”
教練才不管誰給錢，隻要願意給錢，都好。
“那我就替大家先謝謝你們了！”說著，教練又看向其他隊員，“喂，你們這群小子，待會兒回去給我高興點。tk第一年建隊就能拿到季軍，都很棒了！”
江雲謹也跟著道：“是該高興的，我之前還沒有見過能有哪隻新戰隊第一年就能取得這麼好的成績。”
這時終於有人第一次開口，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看向江雲謹，小聲道：“那啥，投資人，我想去巴厘島行嗎？”
“不叫江教練了？”江雲謹沒忍住說。
那名隊員沒崩住，樂了：“你現在是金主爸爸。”
“要臉嗎？”有隊友埋汰了一句。
隊員很是嚴肅：“為了去巴厘島，我可以。”
悶沉的氣氛終於鬆開了一道口氣，大家沒忍住笑了出來。
基地外，伍晨曦一早就等在門口了。
看見大巴緩緩駛來，他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自己胸腔的情緒。
“棒！”每一名下車的隊員，伍晨曦都上前抱了抱他們。
最後下來的人是dan，dan在車上也沒說幾句話，一直戴著帽子看著窗外，即便後麵大家氣氛已經分外歡快了，他從始至終也沒有參與。
江雲謹看著dan，有些擔心。
伍晨曦伸手抱了抱dan，低聲道：“已經很棒了。”
dan終於有了回應，他輕輕點了點頭：“嗯。”
基地伍晨曦早就準備好了夜宵，燒烤火鍋小龍蝦擺了滿桌子，江雲謹和白洛笙也留了下來。
啤酒配龍蝦，不知不覺，這群年輕的小夥子就喝多了。也不知道是誰先開口說了句：“我……我其實覺得我今天表現得特彆垃圾。”
原本歡樂的氛圍瞬間安靜了下來，彆墅裡靜得可以聽見針落在地上的聲音。
許久，伍晨曦紅著眼睛站起身來，開了一瓶啤酒，看向自己的隊友們：“是我對不起你們，怪我！對不起，要不是我當時的衝動，今天站在領獎台上的人就是我們了……對不起對不起！”
說罷，他不給人反應的時間，拿起啤酒瓶對著嘴就往下灌。
江雲謹瞬間站起身來，比他更快的人是dan，隻見他一個箭步上去就奪下了伍晨曦手裡的酒瓶，“砰”地一聲，酒瓶在他腳下炸開。
“今天比賽輸掉是我自己沒能力，不怪任何人。”dan沉聲說，“你是我們的隊長，之前如果沒有你，我們也不可能走到現在。不怪你。”
“對！跟隊長有什麼關係？”有隊員跟著起身，“是我們自己沒有能力，是我們自己菜，是我們自己跟獎杯失之交臂。怪不了彆人。”
“隊長你已經很棒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伍晨曦幾乎是嘶吼著說出聲。
在場的人眼睛皆是一紅。
dan上前緊緊地抱住了伍晨曦，在場的隊員跟著上前，六個小夥子摟成一團，嚎啕大哭。
也隻有趁著酒醉時，他們才敢這麼放肆地發泄心間的酸楚。
電子競技隻有輸贏，人們隻記得住冠軍，誰又會在意你一個第二名？
這就是殘酷的現實。
教練拿出一支煙，繞到江雲謹旁邊坐下，看向他：“介意我抽煙嗎？”
江雲謹這才從悲痛中回過神，紅著眼睛搖頭。
教練笑了下，點燃了指縫的煙。青煙嫋嫋而上，模糊了他的五官，看不清神色。
“你甘心嗎？”教練突然問了江雲謹一句。
江雲謹愣了一下，偏頭看他。
教練重重地抽了口煙，眼圈漸漸紅了，他啞聲道：“我不甘心。電子競技的比賽場上，不需要第二名。”
“我不甘心呐！”
教練惡狠狠地抽了口煙，眼淚無聲地滑落。很快他又揚起手掌，抹乾淨了臉上的眼淚。起身去了前方，把六個抱作一團的臭小子們分開。
江雲謹喉結滾了滾，眼角有些濕潤。
回去的路上，江雲謹一遍又一遍地回想教練之前的那番話，他堅定已久的心，終於鬆動了一角。
安靜的車廂內，江雲謹突然說：“白洛笙。”
白洛笙側眸看他，黑暗中江雲謹的眼睛閃著異樣的光彩，幾乎一眼就讓人難以移開目光。白洛笙短暫地愣了一瞬間，很快又回神，眼眸也變得深了起來。
“嗯？”
江雲謹認真說：“上大學我不能和你一所學校了。”
白洛笙瞬間明白了什麼，他緊緊地盯著江雲謹，低聲道：“你想好了？”
江雲謹嘴角彎了彎，眼裡是讓白洛笙心悸的光彩，他笑著點頭：“我想好了，我想去tk當教練。我想去看著他們親手奪冠。我也想去做比主播更有意義的事情。”
白洛笙深深地看著江雲謹，半晌沒有說話。
麵前的少年臉上全是自信，再沒了之前的猶豫和懷疑。
江雲謹找到了自己想要走的路。
白洛笙嘴角翹了起來，那他又還有什麼理由攔著呢？
“好。”白洛笙笑著點頭。
江雲謹眼睛更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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